看完之后,吴名皱起眉头。
他可不会分身术,就算去找商鬼和夏伯帮忙也还是四缺一,少那么一个。
而且这祭坛到底要怎么用,能不能用还是两说,总是要亲自进咸阳宫里走上一遭才能查出细节。但这样重要的地方肯定会被严加防范,他若是冒然闯入,免不了会打草惊蛇,引起那些阴司的警觉。
这些阴司虽然是偶人,但究其本质,不过也就是比兵马俑多了一个魂魄,普通的刀剑是伤不了他们的,法术也很可能会被免疫。想要一口气干掉他们,只能用后世才被研发出来的高爆炸药去炸……
想着想着,吴名忽然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靠!
商鬼那家伙不会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特意甩出铸九鼎的计策来激怒他吧?!
吴名越想越觉得可能。
铸造九州鼎只能把混乱的灵气镇住,并不能让他们离开这处须弥芥子,说白了也就是个缓兵之计。商鬼在外面折腾了那么久,难道真的就只想出这么一个苟延残喘的法子?
商鬼可是早就来过咸阳,就算没发现胡亥的所在,肯定也会入皇宫一探!
还有夏伯,他在这边混的年头更久,难道就没发现一点半点的蛛丝马迹?!
骗鬼去吧!
不过就是觉得直接和阴司们开片的话没有把握打赢,就想让他这个二愣子先上去试试水,看能不能杀出一条路来!
难怪商鬼给他东西的时候前所未有地痛快,想让马儿跑,当然得让马吃草!
但你们他喵的就不能直说吗?!
吴名越想越郁闷,而更让他郁闷的是,即便是他已经知道商鬼在算计他,他还是得老老实实地任他算计。
就算他甩手不管,离阴司和咸阳城远远的,也不过是让商鬼和夏伯可以安心地铸造九鼎罢了。
说起来,比起去和咸阳宫里的阴司开片,商鬼肯定更希望他老老实实地啥也别参与,等九鼎铸好,灵气稳定,天下太平,他们再慢慢从阴司手中谋夺这个须弥芥子的控制权。
但铸造九鼎就要死人,等于是用一部分人的命换大多数人的命。
吴名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地把惹恼他的人送上西天,但也只会把惹恼他的人送上西天。
为了自己活命而让无辜者去送死,这是吴名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凭什么?
他固然没义务去拯救他们,但也同样没权力要他们为他而死!
他们又不欠他什么,他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要他们去以命换命?
如果谁敢让他这么做,他肯定会把那人踹到阎罗殿,让那人去和阎王爷谈人生!
这是他无法放弃的执念,也是他魂魄不散的因由所在。
若他放弃了这个执念,那他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魂飞魄散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因如此,看似可以不被算计的吴名其实别无选择,就算知道那群阴司不好对付,他也得硬着头皮一战。
好想揍商鬼一顿啊!
吴名很恨地握紧了拳头。
或许是感觉到了吴名的怨念,商鬼很快便给了吴名满足心愿的机会。
因消耗了太多灵力,吴名不得不在这幢空屋里休息一日,而就在当天晚上,商鬼和夏伯便联袂而至。
吴名对此倒不惊讶。
商鬼的命盘可以随时知晓他的所在,只要不是对他漠不关心,肯定会注意到他已离了辽东,来了咸阳。
“你们来得倒是快。”吴名坐在只剩木板的床榻上,用嘲讽的目光看向连门都没敲的两位访客。
“或许还不够快。”商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吴名几眼,“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吴名和兵马俑大战一场,又用了炸药这种武器,全身上下不是泥就是土,之后也没地方梳洗,如今是彻头彻尾的灰头土脸,好不凄惨。
“打架了呗!”吴名没好气地答道。
“和谁?”商鬼将目光转向被吴名捆成麻花的胡亥,“不会是这个人吧?”
“这是谁?”夏伯疑惑地接言。
“胡亥。”吴名没绕弯子。
“谁?”商鬼和夏伯俱是一愣。
“胡亥!始皇帝他儿子,秦二世!”吴名气恼地解释道。
“他还活着?”夏伯讶异地走上前,仔细看了胡亥几眼。
为了省事,吴名对胡亥施了入梦咒,他这会儿还在昏睡中,对夏伯的打量毫无知觉。
“竟然老成这副德性了。”夏伯摸了摸下巴,“我记得这小子二十几岁就死掉了,怎么这里这个竟然活了这么久——话说这家伙真是胡亥吗?”
“我懒得跟你们解释,自己看吧。”吴名把阴司的锁魂珠拿了出来,抛到商鬼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