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裳醒来之时已是夜晚,心口依然很痛,见轩辕罔极就坐在她的身边。没有言语,只是再次闭上眼眸,不愿多看他一眼。
轩辕罔极的神情很平静,那伤口并不深,沐挽裳应该不是一心求死。
“既然肯给孩子留下诀别信,为何不为了孩子活下来。你若是不想见朕,朕不与你相见便是,不能够糟蹋自己的身子。”
沐挽裳每呼一口气,心口都会很痛,死真的太容易,想要活下去才是最难得。
“只要我想死你是拦不住我的。”
“你究竟要朕如何?”
“我不想再留在皇宫里,我想回西林家的府宅。”
或许换一个环境,她的心情会好很多,等孩子回朝,两个人或许会有转机。
“等你将身子调养好,朕就命人将你的东西搬去大司马府。逸尘过些时日也要回来了,有逸尘在朕也放心些。”
既然他已经答应让自己出宫,也便闭上眼不再看他。
“你好生的将养身子,朕这就离开。”
沐挽裳留在栖梧宫内养身子,丽妃死了皇后又病了,后宫不得安宁,纳兰静处理过丽妃的后事,前来栖梧宫探望沐挽裳。
纳兰静见沐挽裳身子虚弱,眼眶一酸,竟是哭了起来,“娘娘,您一定不要有事,这后宫就只剩下臣妾和娘娘了。”
她的话何其酸楚,当年那么多的妃嫔,偌大的后宫竟然就只剩下两人,“本宫身子弱,过些时日就会搬出宫中静养,后宫总需要有人来管账,只要你安安稳稳的,是不会出现后宫无妃的景象。”
“娘娘,又要搬出去?不是已经同皇上和好如初了。”
“很多事情讲了你也不会懂,手足被砍断了,即便再接回去,疤痕还是在,又怎么会恢复如初。”
“臣妾愚笨却也看得出,皇上的心里面只有娘娘一个人啊!”
“爱一个人一定要得到吗?为何不懂得放手?或许彼此都好过些。”
纳兰静似懂非懂,她能够做的就只有本本分分,才不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绯衣从殿外走了进来,“娘娘,纪尚宫在宫外求见。”
正好静妃也在,后宫的事情她才收回几日,又要离开了,也不过是用来打发时日。
“让她进来吧!”
很快纪瑾茹走进寝殿,见沐挽裳的身子才刚刚好几日,又在卧床养病。
神色恭敬道:“纪瑾茹见过娘娘。”
“你来的正好,本宫过几日会出宫休养,宫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人。”
“娘娘才回来没有几日,又要出宫?”
“本宫怕是最不务正业的皇后,与这皇宫是相克的,留在皇宫你会多灾多难。”说笑一般自嘲。
听着人心里泛酸,纪瑾茹道:“娘娘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沐挽裳是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回到皇宫,这个问题她并不想回答。
看向纪瑾茹,她的年纪比自己也小不了几岁,已经过了二十五岁。
拉着她的手,“纪尚宫,如果你不打算一辈子都呆在宫里,最好找一名心仪的男子嫁人,这后宫绝对不是久留之地。”
纪瑾茹害怕忙不迭跪地,“娘娘可是要将瑾茹赶出宫中。”
“本宫是让你想清楚,你心里面要的究竟是什么?如果你有心仪的男子,本宫乐意做媒,若是选择一辈子留在宫中,本宫也无话可说。”
纪瑾茹在进宫之日就已经打定一辈子为纪家而活,“娘娘,瑾茹会一辈子留在皇宫。”
沐挽裳并不否决她的选择,这皇城有人想要拼命留下,也有人拼命想要逃出去。
“好!本宫要休息了,你们都出去吧!”
“是!”纪瑾茹与纳兰静恭敬离开。
沐挽裳留在栖梧宫内休养,轩辕罔极再也没有来,至少沐挽裳没有见到他,耳边清净了,身子也好得快些。
二十日后,沐挽裳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一早就准备前往大司马府邸,绯衣想着沐挽裳与主人见上一面,故意拖延时辰。
沐挽裳自然知晓,直接上了马车,“绯衣,出宫的路我也认得,你久留在宫里面准备。”
绯衣见沐挽裳要走,两人见了面就是吵架,或许不见会更好。
也便依着沐挽裳,坐上马车,由楚西昭驾着马车离开皇宫。
轩辕罔极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看着沐挽裳的马车离去,江山朝堂他都可以一手掌握,唯独不明白沐挽裳的心。
让她离开并不代表就放弃,即便不可以挽回,这世上总有一种办法可以让她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