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凄紧,天幕低垂,沉沉的夜色中,一处院落内,火光乍现。
飞行木鸟朝着火光之地一路绕了数圈,绯衣与天音接到知晓轩辕罔极即将到达云都信息,夏江在院中点了篝火。
三人从房间内奔了出来,眼见着天色就要亮了,飞行木鸟在半空盘旋。
“快将篝火熄灭,免得暴露行踪!”绯衣道。
夏江提了水桶来,将篝火熄灭,冒出袅袅白烟。
机关木鸟缓缓着陆,轩辕罔极从上面走了下来,见到那一身黑衣的熟悉身影,脸上带着半张银色面具,敛起步履,微微颦眉,“你是夏江!”
夏江将手中的木桶丢到一旁,直接跪在地上,数年不见,声音有些哽咽,“夏江见过主人。”
轩辕罔极忙不迭上前扶起他,打量着他染着沧桑的脸庞,不用解释,一切都了然于心。
伸出手拍了拍压得肩膀,当年他完成任务便失踪了,这么多年应该是吃了许多的苦。
“活着就好。”
绯衣上前,害怕篝火引来巡城的人,已经将最后的烟火用脚踩灭。
“主人,有什么话咱们进房间再说吧!”
“嗯!”轩辕罔极只是冷哼一声。
轩辕罔极同几人一起走进房间,找了位置坐下,看向三人,最想了解的是沐挽裳与孩子的近况。
“皇后与小皇子可好?”
绯衣看了一眼天音有些难开口,天音上前道:“主人,再有半月蘅王即将继承西番皇位,同时与皇后娘娘举行大婚之礼!”
轩辕罔极眸中迸射寒芒,怒然起身,“什么?她竟然要嫁给别人!”
绯衣忙不迭开口解释道:“主人,稍安勿躁,皇后娘娘与蘅王一直是假扮夫妻,目的似乎是为了皇位。”
轩辕罔极怒意稍缓,他不相信舒蘅那个纨绔。
哥舒蘅多年前在父皇的生辰宴会上,就在打沐挽裳的主意,根本是个fēng_liú成性的纨绔子弟,从小就被惯坏了,并无心皇位。
“西番皇帝将神羽卫交给他,皇位也就已经到了一半,犯不着假结婚。”
绯衣觉得还是有必要同轩辕罔极说起黎婧的事,“主人,或许同黎婧有关,黎婧怀有身孕再有些时日便临盆了。或许蘅王感觉到了子嗣的威胁。“
黎婧怀孕?如今轩辕罔极没有心思计较那些,他此番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带她母子离开。
她们并不知晓哥舒蘅曾经打过沐挽裳的主意,当时伺候沐挽裳的是宴玖和夜铮。
他要娶蛮胡公主,沐挽裳如此着急嫁给哥舒蘅,难道是故意而为之,未免有些巧合。
“不管如何朕还是要去见上一面的,帮朕约哥舒蘅在白家的客栈见面。”
“主人,蘅王未必会去赴约,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这里不是新罗而是西番,加上暗中隐藏的实力,从神羽卫手中将她母子带走机会只有一半,其中包含沐挽裳的因素在内。
如今局势大胤败给蛮胡,万不得已是不能够与西番翻脸,蛮胡若同西番联手大胤必亡,他除了是丈夫还是帝王,要顾及的因素太多。
“你们以为真不去找他,哥舒蘅的人就不知道朕已经来到西番?”
她们之前天音已经打草惊蛇,“主人,若是哥舒蘅不来赴约该如何?”
“如果他不赴约,那本王就亲自登门,不介意将她母子的身份公之于众,来个鱼死破,混乱皇室血脉,哥舒皇也未必肯让他当皇上。”
“是!”
这件事情自然是有夏江去办,毕竟夏江在蘅王府中住了数年,青天白日可以很顺利的进入蘅王府。
夏江来到寝殿前,被傅仇拦住,他向来看不上夏江,一直认为他就是奸细。
“站住!你已经被逐出王府,没有资格见王爷。”
“让他进去!”身后传来沁水婆婆的声音,在蘅王府乃至西番皇室没人敢对沁水婆婆无理。
夏江见沁水婆婆回来,他与主人和西番的渊源都很清楚,所见并非易容,而是原本的样貌。
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她老人家就是如今这般模样,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是如此,当真是驻颜有术。
夏江神色恭敬道:“谢谢前辈解围!”
沁水看着夏江进了寝殿,她是见到城东寥寥火光,她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如今哥舒蘅在书房内内与一堆走着奋战,处理着皇宫送来的公务,大婚之前必须将所有的一切都整理清楚。
父皇是真的打算做甩手掌柜,害得他只有晚上才可以腾空来陪着妻儿。
“王爷,夏江求见!”门外傅仇道。
听闻夏江来,手上的笔一颤,墨迹染上奏折,此番他不是以夏无命的身份前来,应该是轩辕罔极已经到了。该来的早晚会来,躲也躲不掉。
“进来吧!”
傅仇跟着夏江一并走了进来,如今哥舒蘅武功全无,需要贴身保护。
夏江恭敬上前,哥舒蘅是他的恩人,他是不会害他,“王爷,主人约王爷今夜前往白家客栈一聚会,若是不能赴约,便将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的身份公之于众,王爷皇上的位子也便保不住了。”
听到夏江的威胁,傅仇怒道:“这里是西番,还容不得轩辕罔极再此撒野。”
“傅仇!”哥舒蘅道。
哥舒蘅宁可皇位不要,也要将她母子留在身边,他若是去赴约,万一轩辕罔极来个调虎离山,将母子救走。
“既然轩辕兄来西番,本王总要尽地主之谊,可有胆量前来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