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雾气缭绕,沐挽裳身在浴桶内,绯衣为她揉按双肩,“娘娘的肩膀太硬了。”
“每日躺在榻上安胎,哪里也去不了,身子自然僵硬。”
绯衣当然是话中有话,沐挽裳也听得出来,昨夜轩辕罔极又来了,不过沐挽裳被封了穴道,轩辕罔极何时走的也不清楚,清晨起来的时候,腿很轻便,并不僵硬。沐挽裳知道这都是轩辕罔极的功劳。
绯衣见沐挽裳既然默许了,应该是原谅了,“娘娘,其实皇上为娘娘做了很多,就像昨夜的事,皇上不让绯衣说的。”
“那又如何?我需要感激他吗?”沐挽裳冷淡应道。
“娘娘已经是皇妃的身份,既然要为皇上诞下皇子,就该与皇上相亲相爱,这样对小皇子是最好的。”
“绯衣,为了孩子,或许我已经原谅他,让皇上离开凤仪宫,也是在保护我腹中的孩子。”
彼此互不干扰的生活,对于她来说才是最轻松的。
另一边,碧萝提着篮子走进凤仪宫,将收集的露珠储藏起来。她刚刚采集的正是百草秋露。
玉岫正在厨房煎煮安胎药,不住的扇着扇子。
其他的婢女玉岫并不放心,见碧萝回来,“碧萝,你回来得正好,我要去御膳房取早膳,你帮我看会儿炉火。”
碧萝心情很好,云痕答应明日会来凤仪宫提亲,想着云痕说过那百草秋露的功效。
被云痕甜言蜜语蛊惑,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那一滴一滴可都是她亲手采集,也从未怀疑过。
见厨房没人,取了一瓶悄悄的倒进了安胎药中。如此娘娘的身子很快就能够好起来。
玉岫去御膳房取早膳,直接送到了卧房,绯衣用银针逐一试过,方才送到沐挽裳的面前,“娘娘先吃些东西。”
沐挽裳只捡了清淡的尝了几口,孕妇比较容易饿,每天要吃四餐,每一次都摆的满满一桌子,着实浪费。
“绯衣,命御膳房不用送这么多来,我吃不下。”
玉岫去了厨房,见灶上安胎药已经熬到了时辰,除去药渣,将安胎药直接端进卧房。
“娘娘,安胎药煎好了。”
绯衣道:“等等。”
为了安全,每一样入口的东西几乎都要查验,试过之后方才安心。
取出银针试探,并未发现银针变色,方才放心的递给沐挽裳。
沐挽裳服过安胎药,依照惯例躺下休憩,刚刚躺下就觉得有些冷,许是入了秋,她身子弱,才会冷,于是命绯衣多加了一层被子。
绯衣察觉不对,沐挽裳的脸色苍白,手脚僵冷,难道是受了凉,“娘娘,你的手很冷。”
沐挽裳小腹如剃刀一点点的剥离般的疼,和上一次的绞肠痧是不同的。
“我肚子痛,快宣御医,快宣御医!”
沐挽裳疼的紧咬牙龈,死的死的拽着衾被,冷汗淋漓,沐挽裳心中有些恐惧,她真的害怕这个孩子会保不住,她辛辛苦苦怀胎数月的孩子。
绯衣命人去宣御医,又通知李玮去御书房,这一次事态紧急,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沐挽裳感觉到有温热有两股间流出,有东西在下坠,眼前发黑,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整个人昏死过去。
“娘娘,娘娘。”
轩辕罔极刚刚下朝,听说凤仪宫出事了,顾不得做銮驾,直接赶往凤仪宫,一进殿中便嗅到浓重的血腥。
沐挽裳身上盖着被子,脸色惨白,依然在昏迷。
绯衣满手是血,直接跪在地上,“主人,贤妃娘娘滑胎了,是个男婴。绯衣任务失败,甘愿以死谢罪。”
绯衣欲出手了结性命,被轩辕罔极阻拦,沐挽裳腹中的孩子没了,他比任何人都痛心。
越是伤心难过,他越出奇的冷静,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冰冷,质问道:“如何发生的?”
绯衣开口道:“娘娘吃了御膳房送来的早膳,还喝了安胎药,之后就浑身冰冷,喊着腹痛。那些东西都是用银针试过无毒的。”
这件事情和皇后脱不了干系,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将林御医请来,勘验现场。“
一定要找到证据堵住文家的嘴,他要废后,文家势必以文臻腹中的孩子说辞,她腹中的孩子就成了保命符,文臻不仁也休怪他无意。”
轩辕罔极看到角落里,篮子里被锦帕盖着,染血的竹篮,里面就是他未出世的孩子,眼眶泛红。
他不敢掀开看,那是他的孩子,他的晟儿。他怕他忍不住家决裂,两败俱伤。
“绯衣,不要让贤妃见到,找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将孩子埋了,让他入土为安。”
声音沙哑难鸣,几乎是哽咽出声,确是没有掉一滴眼泪。
轩辕罔极来到榻前,握着沐挽裳冰冷的手,那张惨白如雪的脸,孩子没了,两个人的感情是否也将走向末路。
眼中没有一滴泪,此刻他不能够让自己失去理智,他要计划做周详的计划,来对付文家。
林御医听到传召,匆匆忙忙的赶到凤仪宫,忙不迭跪地,“微臣参见皇上。”
轩辕罔极的声音冷彻肺腑,“查一查,贤妃因何滑胎,银针无法探得,查不明白就别回去了,留下命来谢罪。”
林御医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忙不迭起身为沐挽裳探过脉,沐挽裳身子虚弱,失血过多才会昏迷。
“娘娘是中了一种寒药才会滑胎。”
分别勘验了御膳房的食物和安胎药的药渣,终于得出结论。
怯声道:“是安胎药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