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零落星光隐退,月影渐渐西沉,天际昏蒙蒙的,宛如飘荡着团团雾氲,又似笼上了薄纱,把人的视线遮挡的朦胧了。
沐挽裳跟在轩辕罔极身侧,踏着脉脉夜雾一路疾走,她已经换上了夜行衣,轩辕罔极运起内力带着她,并不觉得累。
尚阳别苑里西林御府邸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如此急行片刻的功夫便到了。
轩辕罔极早就命人前来探查,此处已是一片废墟,很少有人前来。
沐挽裳缓滞步履,看着面前断壁残垣,自从西林家被灭门,这是她第一次回到御史府邸。
哀伤在心底蔓延,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秀雅的阁楼,苍郁的翠竹,早已化为一片焦土。
轩辕罔极不悦的拢眉,“你是第一次来这里。”
未等到沐挽裳的回应,她的整个身子冲了出去,奔着父亲的书房而去,哪里是整个宅院烧的最彻底的地方,完全夷为平地。
沐挽裳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四处摸索,如果能够找到尸骨,或许就是父亲的,他不相信太子会为父亲安葬。
“不用找了,即便有尸骨也被烧成了灰。”
沐挽裳不甘心继续翻找,她一女子体力毕竟有限,片刻便精疲力竭的跌坐在地,哭得肝肠寸断,“女儿不孝,来晚了。一直被囚禁在千娇阁内无法出离。”
幽暗的月光下,轩辕罔极静静矗立,幽深瞳眸看着一个女子哭的撕心裂肺,怕是任何人都会动容。
狭长的凤眸迷离如雾,没有人可以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像是等了许久很不耐烦的冷喝道:“不过只如此?你的眼泪能够证明什么?脆弱还是无能?”
轩辕忘记的话冰冷刺耳句句诛心,嘶吼道:“你就是个冷血!”
轩辕罔极唇角掀起鄙夷,“你想引来太子的人?本王不会陪着你在这里胡闹。”
沐挽裳哽咽止声,聿王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王爷请随我来。”
沐挽裳带着轩辕罔极绕过庭院,东北方向的祠堂而去,这里曾经供奉了西林家历代祖先牌位,还有太上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卷,如今也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沐挽裳在祠堂内未燃尽的半截石柱前跪了下来,轩辕罔极眉目一凛,本以为她又要在哭哭啼啼。
却见得她在那柱子处细细摸索,只听得轰隆一声,未烧焦的石板处裂开一道出口,露出荧荧微光。
沐挽裳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脆弱,为西林家报仇才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
“王爷,这是祠堂的地宫,这里有世上无双的至宝。”
难道西林雍真的留下了另外一本账册,片刻迟疑后跟着沐挽裳踏着石阶,朝着密道深处而行。
此处地宫的甬道并不宽敞,仅能够容纳四五个人并排行走,甬道两边皆由青石开凿,壁上长明灯泛着昏黄的微光。
在地宫内饶了许久,这里似乎是一个阵法,此时两人已经停在了一座石门之外。
沐挽裳转动上面的罗盘,石门倏然开启,两人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
石门内和普通的石室并无不同,正中的石台上矗立一块半人高的夜光石,表面并不光滑有些凸凹粗糙,泛着幽兰的光,没有任何灯具,室内一切清晰可见。一向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聿王,眸中也有了惊叹。
沐挽裳开口介绍道:“这是一块天外之石,是西林家历代相传绝世至宝。市面上一枚龙眼大的陨石夜明珠便价值连城,此物世间罕有。此次皇上寿宴,王爷可将此宝献上,皇上必龙颜大悦,众皇子之头筹。”
轩辕罔极没有想到沐挽裳竟然会舍得将如何至宝送出,她以何等身份送出?她绝对不是西林家的义女,一个外人岂可知西林家如此多的隐秘。
眉间陇上氤氲,迸发出冷冽寒芒带着威压,声音彻骨的寒。
“你不是西林雍的义女,你究竟是何人?如何会知晓西林家如此多的隐秘,难道你是西林雍与她让苟合诞下的私生女?”
“私生女”这三个字是在侮辱父亲,父亲用情至深聿王这种冷血的人怎么会理解。
“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个妻子,心中爱的也唯有母亲一人。”横眉冷对,由于愤怒,眉头泛红。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西林雍的亲生女儿?这不可能,西林雍的儿女早就葬身在苍山断崖下,那尸骨还是夜铮和宴玖亲手入殓的,她们不可能认错。”
沐挽裳有愤怒中抽离,一时错愕,聿王竟然派人到过她姐弟葬身的断崖。
“是王爷的人将我姐弟的尸体入殓的?”这话说起来尤为诡异。鬼神怪力之说不是何人都能够相信,这也是沐挽裳不说出真相的原因。
“难道是借尸还魂?”
不得不承认聿王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他的接受能力比沐挽裳期许得要强许多。
沐挽裳也感到庆幸,聿王知道真相,要比如今太子细作的身份更有信服力,也不必唯唯诺诺任人牛马。
“没错,我命不该绝,老天又给了我报仇的机会。”
轩辕罔极眉目深沉,即便他游历各国,这种鬼神怪力却是诡异,难道和西林家这块天外之石有关。
看着那巨石散发着诡异的幽兰波光,“这是西林家传家之宝,你舍得将她献给本王。”
如今西林家已经败了,此处府邸很快朝廷就会收回重建,不难发现地宫的秘密。
她又不会武功,如三岁稚儿怀揣宝玉过闹市,若是被发现,更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