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反问道:“陈都尉觉得呢?”
“郡王是想二桃杀三士吗?”
袁一摇摇头:“我没那么狠。我说过,我只是想要管好折冲府。这就好像,运送一船鱼到很多远的地方,这些鱼在有食物供给充足,而活动范围又有限的情况下,就会懒得动,久而久之就会在舱里憋出病来,到达目的地时,这些病鱼就会变成死鱼。”
说着,他轻微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要知道,死鱼可不值钱。所以,聪明的鱼贩就会在这些鱼中,放上一条具有攻击性,又特别好动的鱼,搅乱鱼舱的平静,让鱼被迫游动起来。这样,就很难再出现死鱼。”
这时,陈精忠若有所思道:“他们有六个人,我们这边也有六个人,正好旗鼓相当。原来你是想用他们来制衡我,这样一来,我们这边有人犯错,他们就会大做文章,若他们犯错,我们就会揪住不放。为了不落下风,我们肯定会拼尽全力堤防,对抗对方,这时,郡王可以坐山观虎斗。”
袁一摇了摇头:“这词用得不够贴切,我觉得,应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说着,他拍了拍陈精忠:“你老老实实做好份内的事,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所以,放聪明点!”
陈精忠顺从地躬身,脸上略带几分献媚的笑容:“郡王已经把卑职架到这个位置,卑职除了做好份内的事,还有别的选择吗?”
袁一笑了笑:“我一直都喜欢聪明人,就算他有些奸诈,也没关系,反正他只能在我手心里玩玩,我高兴就让他呆着,不高兴翻手就能拍死他。”
陈精忠没有气恼,依旧顺从道:“郡王今日的教诲,卑职会谨记在心。”
袁一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眼陈精忠,便转身迈开步子。他心想,一个人对你愤怒,往往表现的是他最真实的状态,你要做的只是小心他的拳头。
如果一个人对你顺从,笑着聆听你的嘲讽,那就得时刻堤防他,这不是正常人的真实情绪,而是一种心存芥蒂的表现。
以前的折冲府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袁一已经把上梁治好,接下来,便是捎带手治治下梁。相比于扳正上梁的费心劳力,整治下梁就要容易太多,甚至用不上扳正,只需要他们扶正便可。
所以,今天,袁一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将那天放他进折冲府的守门士兵,在校场上跟他闲谈的赵虎子,以及文书馆的冯寅都请来了郡王府。
这四人昨天被梅仁抓去审问,都挨了一顿结实的鞭子,之后,还被梅仁关了起来,说是要以通敌卖国罪,把他们交到刑部。等到晚上,他们就被放了出来,说是机密公文被找到了,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简直是抱头痛哭。
遭遇了昨天的绝处逢生,直到今天他们依旧惊魂未定,可将近申时,荣郡王派人来到折冲府,说是要见他们四人。如此,他们便带着满心忐忑来到郡王府,当看到他们看到身着华贵锦服,腰系玉带,头戴金冠的袁一出现在眼前,他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呆如木鸡的赵虎子,瞪大眼睛看着坐在高座上的袁一,结结巴巴道:“你你就是荣郡王?”
袁一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在郡王府中,能坐这个位置的人,除了荣郡王,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赵虎子一脸茫然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袁一吗?”
见此,在一旁为他捉急的冯寅,慌忙圆场道:“虎子,你是不要命了吗?!怎么可以直呼荣郡王的名讳,还不赶紧向荣郡王请罪!”
听到这番提点,满脑子浆糊的赵虎子抛开心中的疑惑,急忙跪地向袁一请罪道:“小人莽撞,请荣郡王赎罪!”
袁一起身将赵虎子扶起,道:“不碍事。今日,我之所以请你们来,是因为,我有个朋友说欠了你们人情,可他不方便出面,所以,请我好好地款待你们。”
听到这话,守门的两个士兵慌忙跪倒,伏地求饶道:“前天,卑职当值时,玩忽职守,违背纪律,几乎铸成大错。郡王能够网开一面,卑职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有脸受郡王的款待!”
袁一道:“我的那位朋友,向来都是言出必行,而我也只是替朋友办事。再说,就算你们犯了错,昨天,梅将军不是罚过你们了吗?今天之前的事,对也好,错也罢,都过去了。从现在起,你们要是再犯错,绝对严惩不贷!”
这时,赵虎子和冯寅也一起跪下,四人齐声道:“卑职,一定谨记郡王教诲!”
袁一点了点头:“很好!都起来吧!”说罢,他向一旁的丁管事吩咐道:“现在,有很多坊间传闻,把郡王府描述了一个纵情声色的人间仙境。你带他们到府里转一转,让他们看看这里究竟像不像坊间传闻的人间仙境。”
丁管事躬身道:“是!”
袁一又补充道:“还有,带他们去正院瞧瞧,看看我房里那张床,是不是真大得那么夸张,可以睡下那么多人?他们被请来郡王府,就是我的贵客,丁管事一定要招待周到,不仅要带他们看,还有讲些有意思的事,像是宅子曾经的主人,像是十二美人图,诸如此类。这样才能增添趣味,让他们不枉此行。”
丁管事即可会意道:“小人明白。请郡王放心,小人一定会按照吩咐把各位军爷招呼妥当。”
袁一笑了笑:“好。去吧!”
正当丁管事领着众人去时,一脸惴惴不安的赵虎子,向袁一道:“小人能不能单独跟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