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命运决定太平生在皇家,那么,她就该承受这些,而作为一个母亲,自己已经把能够给她东西全都给她了,至于不能给她的,那都是命运注定,她这个皇家之女不配拥有的东西。
这样想着,武后开口道:“你们三个先出去,本宫想单独同公主说几句话。”
听到武后的吩咐,袁一看了眼太平,见她点点头,便跟着薛绍和上官婉儿退到了门外。
在园子里,站在槐树下的三人各怀心事,皆是低头沉默。
袁一用瞥了眼身着紫色锦缎长袍,腰系金镶玉瑞兽纹腰带,头戴银丝束发冠的薛绍。他犹豫片刻,向前迈了一步,对薛绍道:“你把我当作兄弟,可我却做出这么混蛋的事。我不奢求被原谅,这一辈子我都会记着这笔良心债,当你需要的时候,我会把欠你的都偿还给你!”
薛绍见他开口说话时,就攥紧了拳头,当他把话说完,早已怒容满面的薛绍抓起他衣领,咆哮道:“你这家伙,还有脸来跟我说这些!你要是真想还就把令月还给我,不然,就别在这儿假惺惺!”
袁一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她是我唯一不能给你的。”
“混蛋!”怒不可遏的他抡起拳头重重打袁一脸上,袁一也不躲闪任由他痛打。
一旁的上官婉儿想要劝阻,可薛绍身怀武艺,又失去理智,因此,她怎么劝也劝不开。
这时,神兵候从外面办事回来,看到树下的俩人扭打在一起,便大声喝止道:“住手!你们是嫌现在不够乱吗?”
听到喊声,薛绍方才停手,上官婉儿上前扶起袁一,见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便关切问道:“还好吗?”
袁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摇头道:“我没事。”
神兵候看了眼怒气未消的薛绍,怕他和袁一又动起手来,便对上官婉儿道:“上官姑娘,你和袁一先去外面走走。”
上官婉儿点点头,看了眼袁一,便迈开步子往外面走去。袁一想到太平还在房里,犹豫了片刻,方才提步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无语,走到不远处的悬崖边,袁一停下脚步,看着远方压得很低的天空,迎着略带些凉意的风陷入沉思。
许久后,他开口道:“其实,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找来,就算我们出关躲到塞外,他们也能找到我们。我知道,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令月带走,可我不会放手。”
上官婉儿道:“那就这样做。”
听她这么,袁一颇为惊讶,可见她语气诚恳,不像是违心之言,便道:“你真认为我该这样?你难道不是说客吗?”
上官婉儿笑了笑:“娘娘把我带来这儿,我是应该履行说客的职责,可这次我想做回不称职的说客。”
“好吧!多年不见,你的心思还是让人猜难以猜透。”说着,他不由得担忧起来:“皇后的手段我是见识过,她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如果娘娘会轻易放手,那她何必亲自来到这儿?说到底,公主也是娘娘最疼爱的女儿,我相信不管怎样,她都不会用上那些手段。”
说罢,上官婉儿想起这些年在武后身边,看到她为了达到目的使出的种种阴毒手段,看到一些哪怕她再亲近的人,只要做出任何背叛她的事,或者妨碍到她的利益,她都会毫不留情毁灭这些人。而公主的离开,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背叛,她能狠毒地对待任何背叛她的人,又能轻饶公主吗?
这样想着,她心里不由得没了底,因而又补充道:“事情最后会变成怎么样,没有人能说得准,一切见机行事。你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就算打不过,跑应该没有问题,你懂我的意思哦!”
他打量了眼上官婉儿,笑道:“你这个说客当得还真够称职,不过,用溜这招是不是不太符合你的智慧?”
“难道不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吗?”
他皱眉道:“我自认为熟读兵书,还真没听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上官婉儿想了一会儿,道:“是吗?不管什么计,管用就成。”
他点点头:“好吧!”
此时,远方的沉沉的乌云正朝崖边压进,风也来得更加急促,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上官婉儿望着眼前这大雨将至的景象,陷入了深思中。
站在上官婉儿的立场上,她应该劝袁一放手,可她太想看看历史被改变的样子。
这一刻,她有点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袁一,那是因为在已知的世界里,他是一个未知的存在,自己恰恰需要这种未知。
这时,天空已下起淅淅沥沥的雨,袁一和上官婉儿便不在崖边逗留,迈开步子返回宁家。在园子里,神兵候和薛绍正说着话,看到袁一和上官婉儿走来槐树下躲雨,他们便不再多言。
树下各怀心事的四人正沉默之时,突然从房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紧接着响起武后气急败坏的吩咐声:“来人啊!把她绑了,押回去!”
听到吩咐声,门外的神兵都冲进房中,见状,树下的四人也慌忙往房里去。
在房中,与武后怒目相对的太平,看到冲进房里的神兵要对自己动手,她愤然拿起近前的玉壶,将它往案几上猛力一敲,而后,拿着玉壶的尖利的碎片抵着自己的颈部,威胁道:“你们谁敢动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武后不甘被要挟,抬手指着她恶狠狠道:“任何人都不可能要挟到本宫!你要死,本宫绝不拦你。”说着,她看了眼一旁手足无措的神兵,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