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在青州的一个渔村里,跟这个男子在一起,以打鱼为生。”唤雨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画像,递给袁一。
袁一将画像端详了许久,犹豫道:“这画中的人虽做渔夫打扮,可容貌怎么跟太子李弘长得有几分相似?这是你派去的情报探子画的吗?”
唤雨点点头:“你没看错,他就是李弘。”
“李弘不死了吗?难道是诈尸重返人间,挟持了罂粟跟他双宿双飞?”
“你想象力还真够丰富。见到画像时,我也很惊讶,可联想到罂粟的突然离开。还有,贺兰敏之借着,李弘下葬的时机破城逼宫,所以,我就大胆猜测,贺兰敏之利用罂粟这颗棋子,诱得厌倦了争斗的李弘,设计了这出假死,骗过了所有人,让自己重获新生,从而,能与罂粟双宿双栖。”
“爱美人,不爱江山,这李弘还真是个多情种。不过,话说回来,我了解罂粟,她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可那天她来神兵司,没有任何异常。”袁一说着,犹豫了片刻,又继续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李弘要在高宗武后的眼皮底下,把自己变成死人,再把自己弄走,可不是简单的事,你的猜测真准确吗?”
唤雨回答道:“我向来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可这回还是下了些功夫,证实这件事。因此,我找到了罂粟最亲近的丫鬟暖月,从她那儿得知,罂粟离开的前两天,曾收到过贺兰敏之的信,其他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袁一点点头:“我不怀疑,罂粟对贺兰敏之的痴情,可贺兰敏之也太混蛋了,我就不明白像这种人,为什么圣上会网开一面,只是被判了抄家,终生监禁!”
“圣上本要判他满门处斩,连圣旨都拟好了,可怎料武后出面替他求情,在圣上的寝殿冒雨跪了一个晚上,才让圣上改变了决定。”
“皇后替贺兰敏之求情?我没听错吧!”
唤雨嘴角浮现出一抹,厌恶的冷笑:“武后对任何人都可冷血无情,唯独对她娘,杨国夫人好得掏心掏肺。贺兰敏之是杨国夫人一手带大,祖孙俩感情很深厚,杨国夫人知道,贺兰敏之谋反是死罪,所以,她对武后以死相逼,让武后保住贺兰敏之的性命。”
袁一长长叹了气:“贺兰敏之果然是贺兰敏之,常人做了这样的事,九个脑袋都不够砍,可他却能绝处逢生,果然秉承了一贯让人嫉妒的好命。”
“是啊!说完了这件事,该说另外一件事了。”
“什么事?”
“再过几天,你就要率军前往突厥了,说到底,你曾经也是我的人,怎么说也得送份厚礼,祝愿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什么的。”
袁一笑道:“我们都这么熟了,还跟我客气什么,不管薄礼厚礼,心意到了就好。”
唤雨打了下他伸来的手,不悦道:“你的手都伸到我兜里来了,还跟我假客套!”
“唤雨出手,必非凡品,谁能抵抗得了……且慢……”袁一说着,打量了眼唤雨,皱眉道:“你两手空空,根本就没带东西来,莫非那招隔空移物,在这儿也能用?”
“当然……用不了。”唤雨说着,指了指脑袋:“我要送你的东西,都在这儿。”
“脑袋?到底是什么?”
“废话少说,拿文房四宝来。”
袁一边磨着墨,边看着唤雨在纸上提笔如飞,不过一个时辰,一张张或写着字,或画着图的纸,就堆得像山似得。
这时,唤雨放下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大功告成!”
袁一看了眼,唤雨写好纸,问道:“这都是些什么?”
唤雨边整理着案几上的纸,边道:“这些可厉害了!其中,有我总结的制敌兵法,研制的独门兵器制造图略,依据地形的行军布阵等等,都是我利用毕生所学,整理出的一套兵书,相信,如果孙武在世看了,也会吓破胆!我想着,虽然,你去突厥是以结盟为主,可万一发生战事也,能拿它傍身。”
袁一皱眉道:“你战场都没上过,只是用一个时辰,编了本兵书,就说要吓破孙武的胆,这口气忒大了吧!”
唤雨笑而不语,从书案上那一摞兵书中,拿出本姜子牙编著的《六韬》,翻看了几页道:“姜子牙在辅助文王伐纣前,好像也没上过战场。还有,孙膑的师傅鬼谷子,一辈子都隐居在山林中。他们在兵法战略,难道要比乌江自刎的项羽,败走麦城的关羽要逊色吗?”
见唤雨较真起来,袁一只好求饶道:“我错了,不该看轻你的兵书,我一定虚心受教!”
“这样才乖嘛!”唤雨笑了笑,将整理好的纸递给袁一,道:“我都分类整理好了,你把它装订成册都行了。”
袁一接过书,笑道:“你这厚礼,还真够厚的。”
“那还用说。对了,你得向我保证一件事。”
“什么事?”
“命在书在,命没……书也不能便宜敌人,因为,这可关乎大唐日后的安危,一定不能大意。”
听到这话,袁一心语:“关乎大唐安危?这也太夸张了吧!”他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口中却道:“当然!一定!像这样一本奇书,是不是该有个响亮的名字才相称。”
唤雨想了会,满脸为难道:“这书写得太匆忙,还没来得急想名字……如果一定要起还得响亮,不如用这个。”
他说着,走到书案前,提笔将书名写到纸上,而后,递给袁一道:“兵书叫这个了。”
袁一照着纸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