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双闲得发霉,反正也没什么要她帮忙的,司马钦的助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只要他想,怕是能招出一个军队来。
说要和尊上一起出门,但这些天巫双都没有见到那位尊上。墨月宫不大,她住得又比较偏,这么一看也算正常。
直到……
出发前一天的夜里……
……
吃完饭洗好澡,巫双散了头发半坐在榻上,边看书边等头发干。她现在看的这书也是司马钦这些时间特地弄回来的,都是《幽州志》一类的,讲得是风土人情。他说了,“多看看,一路上玩得时候才有方向。”
不过,还真挺好看的。
不知不觉,巫双就看入迷了。
……
……
“带着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巫双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位尊上大人。
她慌忙起了身,理了理衣服,复又想到自己这么披头散发地很是不雅,可是急急忙忙盘个头也太刻意了。
“尊上,您、您怎么来了。”
尊上伸手指了指,桌子上摆着一件他刚才放下的东西,“明天带着走。”
巫双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一个黑色的方形匣子,看着有些眼熟的样子。
这是……
对了!这不就是自己送给紫云山的那个装冰手套的盒子吗!
“不许再给别人。也不许弄丢了。”尊上看着她,话音平平。
怎么回事?巫双莫名了。
尊上怎么有了这个手套?难不成是从紫云山拿回来的?
为了确定一下,她伸手探向那个盒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看看是什么吗?”
想不到话音刚落,尊上表情霎时一凛,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你认不出来?”
杀气!
没错!这位尊上全身传来了浓浓的杀气!
巫双颤巍巍地吞了口唾沫,“我、我觉得像是之前我交给尹九平的手套。只、只是……”
杀气瞬间回笼,尊上眉头舒展,“嗯,没错。本座送给你的,以后不许再丢了。”
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尊上大人留下了一句,“好好睡觉。”就施施然走了。
巫双坐在榻上,看着那寒气直冒的手套盒子,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都是什么情况!
伸手打开盒子,一股寒气直冲手背。她看了看那副其貌不扬的黑色手套,唉声叹气起来。
这个能有什么用?这么冷,戴都戴不了。
小心地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指尖都快僵掉了。
你说,尊上他又这么大晚上的过来,放下这么个许是从紫云山偷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对了!尊上还说了“本座送给你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手套本来就是自己的,然后给了紫云山,再然后他‘拿’过来送给自己?没道理啊!这么一大圈,还特地给自己。
难道说,这个手套另有玄机?
盯着那手套看了一会,巫双有些心痒痒——要不要试着戴一下?保不准会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怎么说也是个宝贝手套啊。
几番犹豫,在拿起手套的瞬间都作罢了——真他妈冷!
~~~~
这一次出门就三个人,巫双、司马钦还有那位尊上。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看着门口两排直挺挺的挑夫时,巫双顿时就目瞪口呆了。
一共四个推板车的“人”,全都戴着大斗笠遮住了不会眨来眨去的眼睛。
一共八个箱子,一个板车上有四个大箱子,需要一个人推,一个人拉,总共两个大板车。
再加上旁边还立着两辆看上去就是新做的马车,以及两个也带着斗笠的车把式。
这……会不会阵仗太大了点?
“这么多东西,太招贼不好吧?”巫双凑到司马钦边上,小心问道。他都说了有些地方闹饥荒瘟疫什么的,看到这么有货的人会不打劫?
“哥哥我会怕那些?”司马钦不屑地一笑,“妹子,快来试试这马车,可舒服了。”
巫双退后一步,“会不会太招摇了。”
“这一路挺长的,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司马钦推着她去了稍小一点的那辆马车,大的那辆是留给尊上的。司马钦自己是准备一路骑马,以防随时有事。
马车里铺着毛毯,还放着好些个软垫,中间有一个小几,简洁而舒适。
不得不说,司马钦的确是个很厉害的驭鬼师啊。
过了一会儿,尊上出现了,他一言不发地坐上了大的那辆马车。看来是要出发了,巫双也安安静静不惹事地坐进了小一点的那辆马车。
“起。”司马钦骑在马上,随意这么说了一声,一直呆站着不动的“下人”们缓缓挺起了身。
“出发。”
车轮缓缓前行,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吕大娘站在屋门边上,恭敬地半颔首,静送他们。
绕过竹林,穿过石溪,越过一座又一座山头。
平稳的马车,安静的车夫……
掀开车帘,巫双看着路边树木一点点退去,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记不清已经过了多少时日,终于是要离开墨月宫了。
想想在墨月宫的日子,她嘴角渐渐扯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手不觉抚上了膝盖依旧凹陷的地方。
——这一次,她很齐全,有胳膊有腿。
……
前路茫茫,不知所往。
来路坎坎,几历生死。
几人能笑看,何人无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