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索陌一觉睡醒,缓缓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轻眨了几下眼睫,头部昏昏涨涨的感觉传来。她到底是睡了多久?
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场景如同拍照时调节焦距那般逐渐清晰起来——深蓝色的背景下,数条体态优美的人鱼嬉戏交叠,周边铺散着的几枚宝石仿佛是从那深海里采撷来的水珠,表面晶莹却隐隐散发着幽秘的光泽。
这个吊顶,有点似曾相识呢......
御..御仟的房间?!
她回想起自己昨天被御仟从衣柜里拉出,浑身无力,接着就被打横抱起,后来又被放在了沙发上,有人过来轻轻地往她的伤口上擦拭冰冰凉凉的液体,耳边的人声时有时无,气氛安静而肃穆。再后来,她就再也想不起什么了,脑中只有一片混沌......
想到此处,她猛地坐起了身子,却因为动作过大而拉扯到了小腿处还未痊愈的伤口,“嘶——”好痛。
索陌连忙用手安抚伤口,秀丽好看的眉头轻轻拧着,水眸里泛着几丝化不开的浓愁。
“醒了?”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蓦地从耳侧响起。他穿着一身休闲的服装,没了往日穿西装时的霸气冷冽,反而多了几分暖男的温儒气质。
索陌心头一惊,抬眸看向御仟,但当眸光触及到他的后却又像碰到了烫人山芋似的,快速别开了视线。
“你是猪吗,睡那么久。”男人蹙眉冷声道,他迈起长腿又往*边走了几步。
这男人,一大早的就骂人,额不对,现在貌似已经不是早上了...反正,他骂人了!
哼,你才是猪嘞!你全家都是猪。人家只是睡得晚了点......
索陌的内心已开启了全面而疯狂的吐槽,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很不屑地不作任何反应,就仿佛是没有听见一般。
其实,她是不敢去看御仟,她也不想看,一想到昨天他和魅蝶暧~昧兮兮的模样,她的心就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但不听话的余光却总是偷偷地瞄着,眼底看着的是御仟穿着藏青色九分裤的长腿。
“喏——”男人的声音此刻已悬在索陌头顶的上方。
紧接着,索陌感到脸颊处有丝丝缕缕的热气传来,热气中夹杂着醇香。她转动灵动的眼珠,侧目望去。
——是一杯温热牛奶。
男人五根骨节分明的长指自然地将其拿握着,未被牛奶漫至的玻璃杯壁内侧已被水汽氤氲,不断飘飞而出的湿热香气将索陌的小巧的脸庞缠绕。
索陌轻眨了下眼眸,有一瞬的愣神,继而很快又敛下眸子,“仟少,你这又是何必呢?”
“喝了它。”御仟见索陌似乎不太领情,霸道地命令道。
“哧——”索陌笑,“仟少,不幽默大家还是好朋友。”
可想而知,某男俊脸一黑......
半晌,御仟有些失意地将牛奶“啪”地搁在了柜子上,“得,你这是敬酒不吃。”
“所以仟少又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是有何目的呢,我们已经没有半点瓜葛了。”索陌深吸了一口气后抬眸看向御仟,她的嘴角明明是带着微笑的,但那笑意却未达她清澈的眼底。殊不知,她此刻的心像是在滴血......
显然,这句话既戳伤了御仟也伤了她自己。
男人深邃眼眸里的最后一抹温柔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那慑人的阴寒与冷厉。
“索陌,你别太不知好歹。”御仟低沉的嗓音因为气愤而显得微微颤抖。
“放我走。”闻言后,索陌的心中冷然泛起一丝绞痛,简单的三个字铿锵有力地从她的樱唇间蹦出,淡氲着水汽的眸光中透着坚决。
“你本该被毒死。”男人撂下这句冰寒刺骨的话后便转身大步离去。
“嘭——”随着一声沉闷的关门声,索陌的泪应声而落......
偌大的房间里此刻显得格外空荡,强烈的失落寂寥感如海啸般将她的吞噬。
被置于柜子上的那杯热牛奶很快转凉,原本氤氲在玻璃内壁的细密水珠凝聚成大颗粒的水滴无声滑进牛奶里,不见了踪迹。
她只是想着,自己的事自己担来承担就好了,她不想把御仟这个不相干的外人也牵扯进来,他本该有他自己的生活。
没错,她是想有一笔巨款救出父亲。可她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而不是倚赖着别人。那样的话,该欠的还是欠着,只不过换了个人而已。
什么?她和仟吗?不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包括洛宾。那种麻雀登枝变凤凰的美梦她从来不做,以前是因为不需要,现在是因为太不切实际,也可以用两个字来简单概括:天真。
但是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她也曾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御仟和洛宾的条件太好,金钱、地位于他们来说已然达至顶峰。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平凡而稳定的家庭而已,就算他们现在喜欢她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罢了,他们给不了她一个稳定的家庭。他们真正需要的,只会是那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起码得守不住也有自己的靠山不是?不至于太过难堪。而自己这种小麻雀类型的,呵呵,到时候被小三*甩脸子可能都还不敢多说什么。
真的不是她狠心,她是个经受过家庭由富有到贫穷的落魄之人,她要比一般人都现实,考虑的也比一般人要多。可能在有些方面会有些自私,但人其实都是自私的。她如果不这样的话,只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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