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贵局长,下车!把警察让开,我要进去!”
龙江急了,周围警察越来越多,不采取暴力,冲进去可能性越来越低。
柳花区警方啥水准,他可一清二楚,新闻里报道多了去了,谈判专家拖延时间,特警队员打开生命通道,犯罪分子狗急跳墙,人质全部死亡,犯罪分子就地击毙,警方功不可没,人民群众拍手称快……
一想到未来极有可能的结局,龙江心急如焚。
郝局长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这是谁家孩子,直呼本局长大名,还让我送他进去?疯子吗!
“邱所,小曹,小李,把他弄走!“
几个膀大腰圆警察早就看着不对,上期欲抓龙江,不知怎么的,几个人身子同时一痛,仿佛被什么小虫子咬了一口。
“哎呀”
“有什么东西咬我。”
“我草。”
他们手臂、胳膊、脖子等部位,同时出现了些红点,麻痒难当,疼痛难忍。手舞足蹈之下,倒是顾不上去抓龙江。
龙江悄悄缩回了左手拇指,几个警察头上黑白状态条,是善良之人,不像郝贵那样,黑多白少,恶人一个,所以手下留了分寸。
曹蓉一把扯住龙江手臂:“龙江,别冲动,要相信警方,肯定能救出你姐她们。”
龙江急道:“容姐,我咋相信?当官的蹲在车里喝茶水,警官们举着烧火棍,大眼瞪小眼,都多长时间了,再耽搁下去,出了事谁负责?”
郝贵不干了,咚地一声放下了茶杯,扣上帽子,车门一推钻了出来,草,天气有些热,他伸着肥胖的手,松了松衣领,推了龙江一把,指着龙江鼻子破口大骂道:
“小比崽子,你特么会不会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不相信我们?你特么敢诽谤警察!小心我抓你!”
龙江眯着眼,愤怒看了郝贵一眼,却没有行动,盯着他猪猡一样不停开合的嘴唇,那里喷涌而出一股股陈年大粪的味道,这人早餐吃了什么?
龙江悄悄进了一步,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郝贵,你是吃屎长大的吗?怎么说话一股大粪味?你爹妈当初没教你刷牙吗?”
郝大局长平时身份显赫,跺跺脚,整个柳花区都要忽闪,身为市局尹副局长的小舅子和分局局长双重身份,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他恼羞成怒,刷地掏出枪,一下子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龙江:“草尼玛,你敢再说一遍?”
不等龙江回答,楼上突然一阵大声喧哗,玻璃窗哗啦被打碎,露出龙柳、申小余那几张哭泣脸庞,任小伟躲在女人乱七八糟的头发后面,晃着明晃晃的刀子,气急败坏大喊道:
“我的钱呢,我的车呢,怎么还不送来?我警告你们,五分钟内再不送来,我就给她们放血!”
说罢,雪亮的尖刀一下子横到龙柳脖子上!
窗外警察如临大敌,哗啦啦拉开保险,子弹上膛,可没有领导命令,谁也没有动。
郝贵、龙江都惊住了,谁也没注意,两人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危机关头,一大片警车鸣笛轰鸣声,由远而近,社会车辆早已被疏导,空出诺大几条通道,七八台警车,后面跟着闷罐似的黑色防暴特种车,如一阵旋风,呼啸而来,转眼就到!
车门嘭嘭大开,一队队蒙面特警,鱼贯而出,快速占领周围制高点,架起大狙,等待命令。
市局特警支队出动了!
一大堆一督、二督的警衔,前呼后拥着一位sān_jí警监,迅速到了指挥现场。
警官们一眼看到了郝贵掏枪指着龙江的情景,两名负责现场督查的特警,带着督查的头盔,哗啦一声拉开保险,两把冲锋枪指向了郝贵和龙江。
那位sān_jí警监步履沉稳,中等个子,两鬓如霜,一双浓眉下双眼如鹰,正是市局局长,市政法委书记万永春。
本来他要去京都外出参加一个研讨会,机票都订好,听说出了这么个大案,便临时推迟了计划。
尤其当他得知受害人身份时,更是吃了一惊。柳儿美容院老板,那不是龙江的亲姐姐吗?
当自己的政治同盟杜书记,从养病之所特意打电话过来,专门交代这个叫龙江的小伙子时,万永春便注意到了他。
龙江,一个普通之极的高中毕业生,父母近乎赤贫,有个姐姐在美容院打工,最近刚刚开所美容院,叫“柳儿”。
万永春动用公安系统,查遍龙江的祖宗十八代,也没有发现龙江与杜子滨、省里副部以上的各位领导有任何交集。
越是这样,越显得龙江神秘。
直到不久前龙江亲自给他打电话,收拾一名经侦支队的副职时,万书记痛快给办了,把那位副支队长吓得屁滚尿流,亲自到办公室做检讨。
当万书记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又好气又好笑,越发判断龙江不属于任何富二代、官二代。当然,那个副处级自己也没处理,批评、安抚、拉拢那一套,翻过来调过去,自己做的纯熟之极。
随后杜书记病好强势回归,燃起了和李万建的烽火大战,万永春无暇再关注龙江,直到今天听说龙江姐姐遭劫,这才想起了当初杜书记的交代,于是决定带着高殿虎副局长,亲自来现场办公。
可刚一下车,便见到柳花分局的郝贵拿把枪,对着一个黑脸少年比比划划。
这个郝贵,和自己另一个副职尹泉是亲属关系,是李万建山头的人,数次跟着姓尹的给自己捣乱,不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