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最近总是会感觉到头疼,太阳穴的地方血管里面像是被注入了熔浆,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随时都可能会爆炸。哪怕他加到了抗抑郁药的剂量,但是身体的状况还是一天比一天糟糕。他在独自吃饭的时候,突然胃里绞痛,没忍住冲进了洗手间,将所有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胃里有一个锥子,拼命的瞄准着一点往外刺,恨不能将他的胃戳破。
胃液灼烧喉咙,眼前天旋地转,镜子里是一张苍白又憔悴的脸。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医生推了推眼镜,温和的问,“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医生委婉的说,实际上根据诊断结果来看,沢田纲吉的情况变严重了,甚至对一直服用的药都出现了不良反应。
沢田纲吉垂着头,闻言一怔,“这样么……”
“你最近的状态有所下滑,虽然说有反复期,但是你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介意和我说说吗?”
沢田纲吉眼神发直,闻言他似乎想要笑,不出所料,自己的状态果然变糟糕了,但是有些话却难以启齿。
他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发生了改变,但是他们太虚无缥缈,他无法描述。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不安和恐惧,可是毫无缘由的恐惧和不安,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不说也没关系,看来你知道是什么造成了你抑郁加重。希望你可以暂时远离或者是直接面对。必要的时候,可以向你的家人倾诉。你知道,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里,反而会变得越来越严重。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十分危险。就像一点点酵母,却能发出很大的面团一样。你心里的情绪如果得不到纾解,也会变得危险。”
“……”
“但是你也不用过于忧心,像你这样的情况我见过很多次,很多病人在之后成功康复了。如果你没办法对亲近的人倾诉,可以试着换一种方式。”
沢田纲吉神色一松,屏气凝神等着医生的解决办法。
“你可以写一下日记。将你的所思所想都记录在日记上。日记,日志,现在有很多种记录心情的方式,选一种你最喜欢的,把你所有的想法都写在上面。心的容量有限,如果装了太多负面情绪,快乐就进不去了。”
沢田纲吉走出就诊室,心情轻松了几分。他感觉自己最近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却没想到造成的影响这么大。他习惯了这种压抑的状态,突然被医生点出来,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危险状况。
“沢田,好久不见啊!”堀部隆一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沢田纲吉满心疲惫,只是勾了勾嘴角以作应对。
“上次见你还是一个月前呢!”
沢田纲吉皱起了眉头,还是笑着说:“是啊,的确很久不见。你快康复了吧,恭喜。”
堀部隆一脸上脸放起了光,“对啊,你之后可就见不到我了,不要太想念我!”
沢田纲吉抿唇笑了笑,没再搭腔。堀部隆一离开的时候,沢田纲吉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妻子走在前面,堀部隆一沉默的跟在后面。
沢田纲吉拎着医生新开的药回了家。玄关有一双女式皮鞋,沢田纲吉一怔,猛地向客厅走去。
现在已经是十月初,天气微凉,桐原理莎穿着白色的长毛衣包到大腿,腿上黑色丝袜。她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正在低头喝着。
她脸上有着精致的妆容,让她有一种远超年龄的成熟和美艳。没有人会知道她才14岁。她是一朵被迫催.熟的花,而凶手是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的余光看见了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憔悴又疲惫,表情麻木,虽然有心遮掩,但是还是无法阻挡身上的一股青涩。
桐原理莎咽下口中的牛奶,捏着杯子对他举了举。
“怎么了,这幅惊讶的样子。看到我不高兴吗?”
沢田纲吉沉郁的心苏醒过来,脸上猛地挂上了笑,“很高兴。我只是……没想到你今天会回来。”
桐原理莎本应该是三天后才回来,但是她提前回来了。沢田纲吉手里还拎着东西,他不经意的将药藏在腿后,转身用身体挡住,然后把他们放到柜子里,做好这一切后他才走到桐原理莎身边。
“怎么提前回来了?”
“今天是你生日,当然要提前回来了。”
沢田纲吉一愣,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生日?”
沢田纲吉指着自己,“我的生日?”
“对啊,10月14号,还是我记错了?”桐原理莎把杯子放下,放松的靠在桌子上问他。
“不,你没记错。”沢田纲吉胸膛起伏了一下,他的笑容几乎要扯到耳朵根,可是却被他强行按捺住,不过脸上的喜悦却怎么也忍不住。心里的阴霾和沉郁在这一刻被她驱散一般,他现在只觉得清风拂面,阳光灿烂。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出去吃饭?”桐原理莎问他,“想吃什么?西餐?还是日式料理?或者是泰国菜?咖喱也不错。”
“听你的。”
“喜欢热闹一点的,还是安静一点的?”
“安静一点。”沢田纲吉立马说,“人多了会很吵,我们很久没有说话了。”最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桐原理莎笑了笑,避开了他的目光,“那我们去神奈川吧,最近想吃怀石料理,6幸庵的怀石料理很不错。现在时间还早,赶过去也来得及。”
两人坐火车去的神奈川,沢田纲吉坐在座位上,心情放松,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停过。他转头去看桐原理莎,桐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