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盗昇虽知自己必不是那张定的对手,只是心中多有不服,于是便口中狡辩道:“鞠相大人之前有言,此次比试以和气为上,小圣我这才处处忍让于你,更何况这弈剑大会可有规定比试之时不得躲避对手的出招?”
“呵呵,事到如今,你却还如此嘴硬,一会儿看我如何胜你!”那张定见盗昇并不愿就此退却,便连连施展“冲子”,直把那盗昇的黑子分成了许多死区,相继围歼。
冲子之术,旨在自己在棋盘上原有的棋子向对方的棋形中间的空交叉点处行棋,这样便可运用自己强的一方去阻击对方布下的整个大局,很容易将对方的棋子分割开来,而后谋定而动,聚众而歼。因其常以分割为要术,破敌入阵必须勇猛难当,所以谓之“冲子”。张定作为纵横家的独家门人,以横术独揽弈棋之道,所以面对盗昇这样不通文谋的市井莽夫,以冲子而定足以。
盗昇原是一身动如脱兔的逃脱之术,本以为在比试之中只要让对方无法碰及自己,便可搏得一招半式,哪里知道如今却是要弈剑并举,尽管自己未伤分毫,也未输的一招半式,可自己胡乱落下的一片黑子,却被张定的白子一片一片吃尽,只要那张定一出招,那黑子便消失一片,几个回合下来,黑子便已是寥寥无几。
“不玩了不玩了,如此甚不好玩,这什么破规则,你连出几十招,连我毛都未碰及,却无端端将我这黑子吃掉一大半,鞠武设置此等不公之法则,怕是收受了你的好处而有心要帮你,小圣我一世清明之人,且不与尔等计较,此局比试承让于你也罢。”盗昇见自己的黑子却已所剩无几,自己又不懂弈棋之道,索性在未完全被张定胜出之前退出,也好保存些颜面来,于是便故意嘟囔起那规则的不公,自行要退出比试。可那天地无极的境地哪里是说退就退的,这弈棋之道的胜负判定在于盗昇的黑子既不存在单官,也无官子之时,方可认输,如今他的黑子却还有诸多活路,所以盗昇此刻是想出却也出不来,只得在那天地无极之境大骂一通鞠武与那张定狼狈为奸。
张定被那盗昇弄得也是有些啼笑皆非,他只得暗自好笑。原来那盗昇是个全然不懂弈棋之道的小白,不说在对弈之时自己胡乱走步,以至于满盘棋子皆被杀的七零八落,不仅如此,真正让张定忍俊不禁的是那盗昇即便是想以假作不玩来耍赖,也并不知道在围棋之上,如何落子才是真正标准的以示投降。
所以张定在暗自笑过之后,便仿佛如那文人儒士具作了一副旷古烁今的书法一般,撩起左下长袖,左手顺势而出,捋了捋三寸髯须,好生提醒起那盗昇来:“阁下若真是要弃子认输,可与那棋盘右下之角踱走两步便可。”
盗昇听了那张定之言,听得那“认输”二字,心中自然满心不服,连连摇头摆手道:“小圣我何时说要认输了?只是不谙尔等奸诈规则,不陪你玩罢了。”
不过他嘴上虽然死不认账,但是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要是自己再和那张定落子下去,只怕自己的棋子要被那张定吃的个精光不剩,到时候反而更加难堪,既然那张定有心给他个台阶下,他又怎会轻易错过?所以盗昇虽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下觉一试,只是一边嘴上嚷嚷,一边趁那张定不注意,一个飞身便到那棋盘右下之角踱走了两步,以示弃子认输。哪知他刚落得脚步,脚下还立足未稳,却随即便闻得“轰隆”一声,那右下之角瞬间便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盗昇防不胜防,只得大喊一声“阿呀”便深深地跌了下去,只落得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漆黑。
待他回过神来之时,却见自己依然端坐于那池心亭之间,而对面与之对弈之人便是那纵横家张定。他仔细瞧了瞧了张定,只见那张定却像一尊雕塑一般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且面无表情,好似深深地沉睡了过去。其实那张定的元神依然在天地无极之间,所以肉身还并未有意识。而盗昇因为在天地无极之间的棋盘右下角踱走了两步,便是弃子认输之意,故而元神被打回了肉身。可他盗昇哪里是如此就此服气之人,他便悄悄蹑步于那张定之前,朝那张定的眼前摇了摇手,见那张定依然毫无反应,才放心地连同心中一口闷气用手掌“啪”的一掌甩在了那张定的脸上,口中还嘀咕道:“好你个什么纵横家的张定,欺负小圣我不懂弈棋之道,方才很是得意地杀得我的黑子所剩无几,我叫你再得意!”说罢,又反手“啪”的一声朝那张定的脸上狠狠地掴了一巴掌。
那盗昇连连掌了张定两个耳光,自觉心中的闷气出了好些,只是见那张定毫无反应,心中还有所不过瘾,于是准备擦了擦手掌再来过,哪里知道刚扬起了手掌,便听得那望池阁上一个洪钟般的声音直逼自己而来:“亭中英雄,如若败北,请早些退下场来,莫要做些失仪之举!”那盗昇一听此言,得知自己的举动早已在他人的眼皮底下,于是立刻化掌而下,只在那张定的领襟之处小心地折了折,随后朝那望池阁的鞠武等人故意大喊道:“小圣见张兄衣襟有些不整,故而帮其整饬一番,这便退下场来。”那盗昇喊话之后,便准备起身下场,只是口中嘀咕了一句“算你走运”,才一个飞身从那池心亭退了下来。
“此局纵横家张定胜出,还有哪位英雄要与张大侠一较高下,可尽管上场一试。”鞠武见盗昇败下,张定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