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妃突然间变了脸色,并且呻吟出声。
“淑妃娘娘您怎么了?”朱砂被唬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她。彼时何嬷嬷却抢先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朱砂,将萧淑妃扶住了。又对庄太后抱歉道:“太后娘娘,淑妃娘娘害喜害得厉害,如今又走了这么远的路,估计也是身体有些吃不消。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这叫怎么话儿说得。”事关自己的皇孙,庄太后也有些担心了,她急忙唤郑尚宫与何嬷嬷将萧淑妃扶着坐在那儿,道,“你呀,哀家早就告诉你不要乱走,好些静养才是。你身子骨儿原本就弱,而今还有孕在身,可要多吃点好东西才是。”
说罢命柳公公道:“柳全,去取两斤上等的燕窝给萧淑妃带上。再把上回智海法师送哀家的护身符缠上金锞子给萧淑妃拿上,你身子弱,还是多戴些东西好些。”
萧淑妃得了赏赐,又见庄太后表现得如此殷切,自是觉得受用不尽。当下便谢过了庄太后,由何嬷嬷搀扶着退了出去。
朱砂看着萧淑妃裙摆之下微微露出的浅花瓶底儿的绣花鞋,轻轻地抿了抿嘴。
“看起来,萧淑妃还是懂得一些礼法,知道哀家疼你。”庄太后笑呵呵地看了看那个紫檀木的盒子,拍了拍朱砂,道,“这个好歹你还是收着,恐怕从今儿起,你要收的东西会越来越多呢。”
说着,便径自笑了起来。
朱砂望着那个价值不菲的盒子,心里暗暗地升起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现在就对自己献殷勤,是不是还嫌太早了点儿?其一,自己尚未被白泽宠幸。其二,自己虽然甚得太后娘娘的喜爱,却也没有任何一个品级。如此不明不白便巴巴地跑来送礼物,又是个挺着大肚子的萧淑妃前来送礼,这难道不令人觉得蹊跷么?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外面有人高喝:“皇上驾到!”
皇上!
朱砂的心中暗暗一惊,庄太后则是先惊后喜。她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一眼朱砂,又与那郑尚宫不动声色地传递了一个眼神。那郑尚宫会意,便悄然退了下去。
总有一天是逃不过那场劫难的。
这几日,白泽来慈宁殿的次数越来越多,恐怕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然而朱砂却一直在装傻回避着白泽那时不时投过来的炽热眼神。
就连一直含笑准备看热闹的庄太后,到最后也着实地替她的皇帝儿子着急了。偏偏这自幼便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的白泽,这会子倒像是个木头,在朱砂的面前既腼腆又害羞,倒是没有轻易越雷池一步的意思。直让庄太后叹息,如若朱砂出身名门,再早些时候入宫便更好了。如果这样,那皇后的位置……
庄太后越想越觉得无奈,想到眼下这一个,完全没有她当年的半点风范。不由得后悔不已,最为后悔的便是听了白泽的主张纳慕容家的女儿为后。她只恐自己的儿子会娶一个跟他没有丝毫感情的女人,会误了他终生。料想着慕容侯府对于子女的教诲不会有错,然而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仅非儿子的意中人,并且脾气秉xing都过于小家子气,实在有违皇后二字所带来的威仪。
然而事到如今,后宫易主之事,又谈何是件容易的事呢?她叹息了一声,将朱砂看了又看,只叹这孩子的出身实在称不上显赫,让人无奈。
正在庄太后暗自思量的当儿,白泽缓步走了进来。他今天特地换上了一件便服,明黄的盘龙图腾在胸前缠绕,绾着祖母绿的腰带显得他的身姿更加的欣长。那明月般的面容带着满面的春风,饱满的额头横着温润的珍珠,目光烁烁地走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白泽朝庄太后施了一礼,目光却落在了庄太后身边所站着的朱砂身上。
朱砂自知自己是躲不掉的,便只好朝着白泽行起了大礼。但见这个小小的少女身着无品级的粉色纱袄,配一件葱心儿绿的罗裙,好似碧水池中凌波而起的仙女,粉盈盈,水嫩嫩,娇弱不敌一场春风,秀美媲比满池荷香。什么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白泽今日方才了解。
那庄太后瞧瞧自己的儿子,又瞧了瞧朱砂,一抹笑容悄然出现在了她的唇角。
正在此时,郑尚宫自外面走了进来,她先是与白泽见了礼,便对庄太后道:“太后娘娘,护国寺住持智海法师送经文来了。”
那庄太后立刻起身道:“这智海法师果然是一代得道高僧,这才不过五日便将那无上经文译过来了?走,快带哀家去看看。”
说罢,竟不理白泽与朱砂,径自快步走了出去。那顺元与其他宫女会意,急忙纷纷退了下去。
这若大的慈宁殿里,眨眼之间便只剩下了白泽与朱砂。
朱砂的心,突然间剧烈地跳了起来,脸也不由自主地涨得红了。她不敢去看白泽,可是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得到白泽那灼热的视线。她知道自己被白隐所救的那一天起,所等待所盼望所期待的,都是这一天。
这一天,是所有复仇计划的开始。更是她向慕容一家报复的第一步,只有走出这一步,方能让命运的齿轮转动起来……
于是朱砂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了白泽一眼。
那白泽先前只当自己是一厢情愿,只恐这个名唤朱砂的小女子对自己并无眷恋。纵然他明知道这皇宫里的所有女人,其实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只要他招招手,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爬着滚着地爬上他的床。然而,他却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