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贤妃被贾良嫒这突然暴发的动作唬了一跳,忙不迭地向后退去。 [
然而那贾良嫒却一把捉住了宋贤妃的手,高声嚷道:“宋贤妃娘娘,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是说你能救我出这场劫难的吗?你明明已经收了东西,为何你要这样落井下石?”
那宋贤妃唬得一张脸都白了,她慌忙抬眼去瞧那戚公公。
你道那戚公公乃是见识了多少世面的人?他早就看出来那皇贵妃之所以让自己跟这个宋贤妃来到此处,必是这宋贤妃与贾良嫒背地里有不可告人的勾当。皇贵妃娘娘一向处事沉稳,必是不愿得罪这个宋贤妃,方才卖她几分薄面,孰料这个贾良嫒却不是个脑子灵光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把那些话都叫嚷出来。真是好生的愚蠢。
尽管戚公公自觉自己是个处事公正的人,但是却不是个处处张牙舞爪的梗瓜。于是他自将脸转向了别处,一副“我没听见”的模样。倒是让那宋贤妃放心之余多了几分恼怒。
她用力地推开贾良嫒,尴尬地涨红着脸道:“贾良嫒,你这是做甚么,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还要怪到本宫的头上么?你莫要以为本宫只是和你谈谈交情,便会包庇于你罢?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那贾良嫒做梦也没有想到宋贤妃会变得这样快,她白着一张脸看着宋贤妃,终于决定就算是死也要拉上这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宋贤妃垫背。 [次扑过来,捉住了宋贤妃的胳膊,哭道:“宋贤妃娘娘,你怎么能在最后的关头对我不管不顾呢,这么多年……”
“住口!”宋贤妃恨得牙根直痒痒,她怒斥了一,然后迅速地凑近贾良嫒的耳朵,咬牙道:“本宫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而今皇贵妃朱砂人证物证确凿,可是你万万抵抗不得的。你先认了罪,本宫自有办法保你无事。”
那贾良嫒闻听顿时怔在了那里,她半信半疑地看着宋贤妃,想要揣摩宋贤妃话里的可信程度能有多少。这宋贤妃何尝不像贾良嫒一样慌张?然而眼前内务府的人,后有庄太后,两面夹击逼得她宋贤妃不得不硬着头皮让自己流露出真诚可信的模样。
那贾良嫒料想自己眼下除了指望宋贤妃就没有旁的路可走,好歹自己是一个正四品的良嫒,怎么也不会像个普通宫人一样被内务府的人杖责。便是先过了今儿这一关,再找父亲礼部尚书贾井好好想办法也不迟。
于是她便悲鸣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臣妾……臣妾错了,都是臣妾年幼不好,做了这种糊涂事,还请宋贤妃娘娘您帮帮忙跟皇贵妃娘娘求求情,跟太后娘娘求求情,念在臣妾年幼不懂事的份儿上,千万不要对臣妾多做苛责才好!”
那宋贤妃瞧着贾良嫒竟然找了这么个借口,不由得气得脸都青了。要知道这个贾良嫒口口声声唤自己做姐姐,其实不过是比自己小了几个月而已。一个二十岁的宫妃还说自己年幼不懂事么?要知道那皇贵妃朱砂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
这个……愚蠢的东西!
宋贤妃恨不能好好儿地赏这贾良嫒几记耳刮子,但念在她手里那些金银珠宝的份儿上,她就忍了这贾良嫒了。于是她唤宫女拿来笔墨,让贾良嫒写上她所陈述的事情。
那贾良嫒瞧着那支笔,迟迟不敢伸出手去拿,宋贤妃恨得猛地一拍桌子,唬得那贾良嫒立刻抓起笔来,哆哆嗦嗦地写好了,按上手印和金印,那宋贤妃方才满意地拿起来看了。便站起身来,道:“戚公公,有劳你派人将这‘玉瑶殿’围禁起来,待太后娘娘懿旨到了再做定夺。”
戚公公连连点头,指挥着手下的太监们分散到“玉瑶殿”各处不提,那宋贤妃终于心满意足地将贾良嫒写的那张纸叠好塞进袖子,方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瞧向了贾良嫒。
“好妹妹,不是做姐姐的不疼你,可是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有内务府的人跟着,姐姐只能先让你认了。”
那贾良嫒点了点头,又兀自委屈地垂下泪来,可怜巴巴地道:“宋贤妃姐姐,你可一定要救我。我,我不想被打入冷宫。”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救你。”尽管宋贤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救,但她却深知这贾良嫒到时候万一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可就完了。再者,这个贾良嫒不像是普通的宫人,到时候杀人灭口,一了百了,她可是礼部尚书贾井的女儿!这对父女一个比一个能贪,一个比一个滑头,那些私运宫绣之事少不得也有那贾井在里面作祟,如果这贾良嫒真出了甚么事,自己一样跑不了。唯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看一看庄太后那个老东西的意思了。
然而与宋贤妃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当她兴冲冲地拿着贾良嫒签字化押的证据跑到“慈宁殿”的时候,赫然发现皇上白泽也在那里。那宋贤妃准备的满肚子试探性的话语全部被憋在了肚子里,竟是一句都说不出了。
那皇上白泽只是拿过了那张由贾良嫒按了手印的纸来喜滋滋地看了又看,将宋贤妃赞扬数次,还亲切地与宋贤妃坐在一起聊了半晌。
那宋贤妃起先还满腹的担忧疑虑,这会子被皇上白泽一聊,全部都化成了甜蜜的云烟,在眼前绕啊绕啊,绕红了她的脸,连眼睛都是秋水盈盈,情意绵绵的。甚至在心里幻想着或许今儿晚上皇上就会摆驾自己的宫殿,与自己缠绵一夜呢。
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美妙幻想里的宋贤妃哪里会注意到,那就坐在不远处的朱砂与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