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回去。”
“可是人家没有穿鞋。”
“地毯这么厚还能凉到你？”
“不嘛，琳琳不喜欢走路，抱抱~要抱抱~”
施柔忍不住回头，周琳琳正坐在椅子上伸开双臂对着周文礼。
周文礼像是叹了一口气，抱起她走上了二楼。
周文礼送周琳琳进卧室以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施柔收拾好厨房自己找了一个屋子躺下，灯也没有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之前没觉得这房子有多大，现在却觉得空的怪厉害。。
周文礼两个人父女的互动让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好像也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拿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招娣啊，”对面传来熟悉的大嗓门，施柔眼圈忽然就红了。
“晚上打电话干啥啊？有事啊？”
“没、没有，想起来好久没给你们打电话了。”
对面顿了几秒：“嗯，是有好几天了，干啥呢，在宿舍呢啊？”
施柔四周看了看：“是，是啊，刚躺下。你干什么呢？”
“看着你弟练琴呢，过两天他考级。”
“奥，那挺好的，小正他性子好，坐得住。”
“坐得住什么啊，天天的不说他都不练----听见了没你啊！赶紧练你的去！”对面的狮吼功再现，施柔笑了起来，她都能想到老妈炸毛和弟弟吐舌头的样子。
“小男孩儿这时候是淘着呢，你也别生气。”
“能不生气吗，上一回课好几十块钱呢，人家老师早就说要交钱了，你爸我们俩都没发工资，到现在还没交呢。”
“妈，还差多少钱啊，我，”她顿了顿：“我奖学金好像要下来了，到时候给你转过去。”
“真的啊？”对面的声音高了高，继而又叹一口：“嗯，知道你听话，也别把钱都给我们了，你留一点。”
“我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的。”
“招娣啊，我送你弟学琴这么看着，现在这小孩子都从小培养，社会上多一门技能就多一分赚钱的能力，哎，其实我挺后悔你小的时候净让你干活也没让你学个啥，这奖学金妈也不要了，你就自己留着吧，想学个啥就学个啥。”
施柔笑了：“我这么大了，还学能学啥，不如给弟弟。”
“你小的时候不是一直想学那个、那个画画吗？现在你也会赚点钱了，想学就学了吧。”
只这一句话，施柔却掉下泪来。当年她扒着人家门缝看人家上课，还是母亲揪着耳朵把自己揪回去的。
“咋不说话了，我说的你听到了没啊？”
“嗯，知道了。”她揉了揉红眼圈，把哽咽都咽了回去。
“行了别说了，你爸回来了，我给他热点饭去。”
“嗯。”她刚想开口跟父亲讲点什么，对面嘟一声把电话挂断了。施柔张了张嘴，安静的将手机放在了床头。
“跟谁讲话呢？”身后突然摸进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摸到她湿润的眼角，声音犹豫了下：“怎么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