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近夷离季梓大概十步远,依稀可看到她垂在书面上的发丝,她一手翻书,一手支头,一头乌发披散着,除了初听见牧近夷的话有些惊吓,现在神态恢复了刚才的慵懒悠闲。
他没有靠近她,而是找到一张椅子坐下,玉扇在手里轻轻地敲打,嘴角噙着动人的微笑,“季姑娘,我说的可是咱们疏霄族追求心上人的金句。”
季梓心里一动,但表面仍不动声色,“何人发明的这等金句,竟这般直白下作。”
牧近夷俊眉轻皱,有着不明所以,“我一直觉得季姑娘并非迂腐之人,为何会说出这种话,这可是疏霄族第一任族长留下来的圣典。”
“圣典?”季梓故意挑眉,“何为圣?”
“衣食住行,欲所求,利所往。”牧近夷简短地回答道。
但稍后他便发现,季梓竟无形间掌控了他们之间言语的主动权,而他却是在回答她的疑问,而她对自己隐约透露出的追求之意避而不答。
当他说出这样的话后,季梓便不再作声,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牧近夷看着此刻恬淡安静的季梓,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的孤傲和防备,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超然的自信,那时她便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影子。
后来她的智慧和果敢,坚韧的倔强,让那道影子有了实体,之前与他对敌的她,如疏霄族的图腾凌霄花清冷,遗世而独立的风姿,让人只可远观。
此刻的她如空谷幽兰,寂静地散发着清灵透彻的花香,想让人把她移走放到家中慢慢观赏,小心的种养。
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她和他真正的关系呢?
之前因为她和尉迟燕已经成了亲,她成了别人的妻子,可是最近据他调查,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所谓地三皇子夫妇恩爱非常的传言,也只是传言而已。
而王府最近的动静更是让他的心蠢蠢欲动,他想要得到季梓的心是那么强烈,他从来没有渴望过什么东西上,更别说什么女人了。
也许是因为季梓对他的魅力不为所动,也许是季梓的性格吸引了他,不管怎么样,察觉出她和尉迟燕之间只不过名义上的夫妻后,他便禁不住心里的**,迫不及待来找她了。
想要进入尉迟燕层层防守的三皇子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竟让他损失了十几个人手,甚至用了多重调虎离山声东击西金蝉脱壳的计策,他可是把在族里学习的东西几乎都用尽了。
可是季梓这种不冷不热,甚至是高度防备他的神态,让他油然升起一种挫败的感觉,好歹他也算是他母族之人,为何对他像对待敌人一样无情?难道他在她眼中,竟是洪水猛兽?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外面的纷乱声越来越噪杂,季梓从医书上移开视线,饶有兴致看着稳坐泰山的牧近夷,问了一句:“你还不走?”
“你终于肯把对书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了,我不觉得书比我好看。而且,我今天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牧近夷俊美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桃花眼看着她泛着动人的清波涟漪。
季梓清亮的眸子与他对视,丝毫不被他的魅力所影响,而是浅浅地笑着:“愿洗耳恭听!”
若非牧近夷进来时,她没有感觉到他的敌意,此刻怕是他们已经动手,并且两败俱伤了吧。
虽然季梓知道牧近夷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她有自信能和他打成平手。但他毕竟是母亲的族人,在没有弄清楚对方对自己有没有伤害之意,就贸然出手怕是不好。
“其实我们族里的婚约通常都是如果这一代没有结成夫妻,那么婚约就会延伸到下一代的身上。”牧近夷思虑良久终于把之前隐瞒下来的话告诉了季梓。
季梓秀眉一挑:“那你来做什么?退亲?”
“不,我是想让你和尉迟燕和离,然后我带你回疏霄族!”牧迟夷果断地说出自己的打算,没有一丝一毫的欺瞒。
季梓皱眉道:“你不会不知道我和尉迟燕已经成亲了,难道疏霄族竟然会让一个贵公子娶一个残花败柳吗?”
牧近夷忽然站起身,脸上竟有些隐怒:“季梓,你这样说是为了拒绝我吗?难道你认为我竟看不出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吗?”
季梓目露冷光,“何以见得?”
“各种问题。”牧近夷没有说出具体原因,而是叹了一口气说,“也许你觉得这很荒唐,但是我是真心想要娶你,想要履行这个婚约,希望你能好好得考虑。”
“不用考虑!”尉迟燕不知何时出现,冷如冰凌的目光看向牧近夷,杀气迷漫了他黑亮的眸子。
牧近夷嘴角划过一丝嘲讽,“三皇子竟然喜欢听墙角,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是不相信梓儿吗?”
尉迟燕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梓儿不是你能叫的!”
牧近夷打开玉扇摇了摇,“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三皇子想要管到天下人,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季梓看了看两人,又坐了回去,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那本医书上,面上淡然无泊,手却在轻轻颤抖。
因为眼前这两个男人的争端,让她想起来她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如果不是组织里那两个白痴追求者,非要自以为是地比试,她怎么会被首领惩罚,说她挑起了组织里不合,引起了内讧,并让她去把这件事情解决。
结果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那么倒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竟然被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