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的事儿总是比人走茶凉还来的快,没几日,那名叫常随的内侍就没几人在记得了。最是让福尝丘庆幸的是,这事儿始终没传到皇上跟前去。
将军府这几日也倒是太平,除了苏凡烟日日对柳卿云板着脸以外。
其实这事苏凡烟翻来想起也怪不得柳卿云,这几日皇甫太轩时不时便来探望,苏凡烟想皇甫太轩日日在宫中应当听闻了此时,便也趁着机会把其中不明的缘由都问了个清楚。细细想了几番,柳卿云却无甚过失,送织流云是理当,请了福尝丘去送也是为了避嫌。只是终究没躲过那些好事之人,天灾人祸的,便是想躲也得躲的过才是。
虽想的明白,可苏凡烟终究是恼,恼的是什么起初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沉下心思后,才发觉不过是因为柳卿云瞒着她送了别的女子物件。不论那是理当,还是别的。这心里头就是不舒服,尚且对长公主都从未有过,但每每一想起以前宴席上柳卿云望着霍红颜的眼神,这不舒服就怎么也去不掉。
末了,苏凡烟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不就跟柳卿云当初与自己闹别扭一般了么?
既是想明白了,苏凡烟也不是那墨迹的性子,对那懵懂的小爷终究是放不下。想着这段日子柳卿云身上的伤就没停过,便去龙马寺给柳卿云求了个平安符,连夜做了个香囊,塞了些香料与平安符一起包着。
柳卿云已经郁闷了好几日,每每想开口提及,见了苏凡烟那张冰霜脸又咽回了肚子里。这日柳卿云还在思量着怎么张口才好,就见苏凡烟笑盈盈的进了屋来。
也不说甚,就递了个香囊过来。
柳卿云愣愣的接过来,就嗅到一股子草香,问道:“这是啥?”
“香囊啊。”苏凡烟依旧挂着笑脸。
柳卿云见她没不快,心中疑惑,道:“我知道,烟儿这几日都不待见我,今日怎的给了个香囊?”
苏凡烟心中暗骂了句呆瓜,面上微微一笑道:“这里头是我昨日特意去龙马寺求的平安符。”
柳卿云一愣,心中跟着流出一股暖意,好好的把那香囊藏在了枕头底下,道:“还是烟儿对我最好。”
苏凡烟见她小心,心中也是一喜,上前看了看那小屁股,伤口经过精心照顾已是结痂了,但也只是薄薄一层。俗话伤筋动骨一百天,老将军此次下手又狠,看来得再有个十来日才能下的床来。
之前几日换药,苏凡烟怕她疼,都是等她喝了药,睡熟了才换。这次看着已结痂,苏凡烟便道:“这药膏也该换了,我去叫小莲拿药膏来。”
柳卿云对她大大方方的动作本就害羞,这厢听要换药,那抹红直接延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的道:“现……现在换?”
苏凡烟抬头道:“换药也挑时辰?”又见柳卿云迅速别过脸,耳朵尖却红了个透,也不点破,只道:“小爷不想早些好了?”
“那……那换吧。”
小莲放下药,退了出去。虽然她心里好奇的紧,小爷是个男人,却次次由小姐换药,但她心思单纯,又想着小姐素来宠小爷,别也没多想了去。
柳卿云只觉的下身一凉,浑身打了个颤,硬是抿着嘴没出声,那脸上却红的要滴出血来。苏凡烟倒真没存别的心思,坐在床沿,细长白皙的手指挑了些药膏出来,轻轻的摸在伤口处。
一股凉意涌上大脑,柳卿云舒服的轻哼了一声。虽知都是女儿家,可这大大方方的给人看了屁股去莫说柳卿云,便是他人也会觉得尴尬。柳卿云满脑袋只想着说些什么,别让苏凡烟老盯着自个儿的屁股看。
许是那血液冲了脑,话也不过脑便脱口而出:“烟儿这几日与我置气,可是听到了些什么?”
这不是还好,一说苏凡烟的好心情顿时去了个无影无踪,手下也不经意重了下,惹的柳卿云一阵叫唤。
苏凡烟调整好力度,边抹着药膏边冷冷道:“小爷以为呢?”苏凡烟不知柳卿云已知晓,可柳卿云不知,只以为苏凡烟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便心中忐忑道:“我……我只不过送还了衣物去,哪知……哪知会有这事端来。”
苏凡烟的手一顿,柳卿云也感觉到了。心中一惊,转头朝苏凡烟望了过去。见苏凡烟眸子里的惊讶,顿时就悔了。
果然,苏凡烟沉默了半响问道:“小爷是何时知道的?”苏凡烟也是这几日气昏了头,既跟皇甫太轩打听了此事,便能想到就皇甫太轩那张嘴早早就会与柳卿云道了去。
柳卿云心虚道:“就……就几日前。”她自个儿也摸不清这心虚是从何而来,就像霍红颜每次在她面前提起长公主或者苏凡烟一般,她总是心虚。
许是恼了多日,这一时半会想恼当真有些恼不起来,又见柳卿云刚才还红彤彤的小脸瞬时就变得惨白,当下叹了口气,转过脸又挑了些药膏,细细抹着:“我知小爷没那份心思,可宫中的人可不这么认为。小爷起先是好的,既然答应了理当要赔,且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小爷不与我说便是错,若那织流云由我送了去,便不会有这事儿,那人命也不会白白枉送了性命。”
苏凡烟说罢,抬头望了过去,只见那小爷脸色比先前又白了几分,心中懊恼。那人命,怎么说,也算是死在了柳卿云手里。
苏凡烟轻轻唤了声:“小爷……”
柳卿云盯着床铺,惨白着脸道:“烟儿不必说了,这事儿是我不对,太轩也劝我莫往心里去。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