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昆仑想了想,正色道:“大概是十一岁那年虽我父王去了一趟波斯,那里天寒地冻,我们准备不周全,我年纪尚幼,冻坏了本根。自此就落下了这个旧疾。”
苏凡烟点点头,伸手替她把脉,当下脸色大变,却碍于单柔清在场不好发作。只得隐晦的问道:“这些年可有好生调养过?”
段昆仑苦笑着点头:“自然,只不过药材太过缺希,便是想治好,也难于青天。”
一旁的单柔清听的有些迷糊,便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昆仑的病如何了?”
苏凡烟看了一眼段昆仑,见她点了点头,便道:“旧疾自是比普通病症要难的多,况且七公主以身染多年,要痊愈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行。”
“那……还是能治好的?”单柔清问的有些小心翼翼,段昆仑就笑了。
苏凡烟道:“自然,只不过须得一些珍贵药材。”
听得能治愈,单柔清似是松了口气,笑道:“这无妨,我派人去寻便是,这天下之大,总是能寻到的。”
“那倒不必,这宫中就有。只是要治本,还得长期调养才是。”
“那边有劳妹妹了。”
告退出来,苏凡烟回头望了一眼,那二人立在一处,甚是般配。
小莲本是安静的跟在后头,见她家主子神情寥落,忍不住开口道:“主子可是想爷了?爷也是,走了大半月,连书信也不曾有。”
“此番路途必是不易,家中若是还叫她操心那便是我的不是。”苏凡烟转头一笑,小莲努努嘴,主子每次都是向着爷。
回到府中,刚进门口,就见禄笙抱着一捆上好的马草从外头进来,累的满头大汗。苏凡烟不解的问:“禄笙,你这是作甚?”
禄笙问了礼,又擦了擦汗,咧嘴笑道:“爷的马每月都要吃着上好的马草,不然还跟我发脾气呢。今日恰好又到了日子,这不我就赶紧给补上。”
苏凡烟一愣,笑的有些无奈:“你忘了,那枣红马跟着爷去北疆了。”
禄笙愣了好半响,这才一拍脑门,讪笑道:“您瞧我这记性,那我便存着罢,等爷回来……”可爷何时才回呢?禄笙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怕主子更想爷。
苏凡烟望着那捆马草良久,道:“存着罢。”说完,便径直往里去。小莲伸手使劲儿点了禄笙脑门一下,急忙追了上去。
苏凡烟进了房门,立在当中半响,小莲吓的大气不敢出,正想着办法就听苏凡烟开口道:“莲儿,准备纸笔。”
小莲不敢怠慢半分,铺了纸,笔头醮饱了墨汁递到苏凡烟手中。可直到那滴墨色直直落下,在一片雪白之中晕开,苏凡烟都未曾下笔。她盯着那团晕开沉默良久,末了,叹口气,搁下笔喃喃道:“便是写了,她又能收到么?”
死生契阔人寥落,便有相思何处说……
“何处说……”苏凡烟渡到窗前,望着院中的桃花。这季节,正是花开正好的时候,往年这个时候她会给她做桃花酥,她给她酿桃花酒。
你与霍红颜走过了哪些地方?看过了什么样的风景?又说了写什么?你所路过之处,可有这满树的桃花?我是信你的,可我怕有一日,我信不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