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凶从背包之中,取出的是两块灵牌,一块残缺破旧,显然时间已经很久,上面字迹模糊,不过还是隐约能看出“爱妻阿萝之灵”的字样,显然是青衣侯爷为自己的妻子所立的灵位。
另外一块却比较新,烫金的字迹遒劲有力,只有五个大字“柳如鼎之灵”,灵牌后面没有任何称谓,不过看着字迹凌厉犹如刀锋,应该是崔凶为师兄所立。
刘阿福断了双腿,已经寸步难行,看着这两块灵牌,脸上也是一片黯然之色,随即昂起了头,冷冷一笑:“崔凶,你口口声声要杀我兄弟俩为二师哥报仇,却连债主都没有找对。”
“二师哥明明是被王小石逼死的,你不敢招惹王小石,却把这一笔账算到我们的头上,导致师兄弟相互残杀,真是可笑之极,愚蠢之极。”
崔凶的脸上,露出冷冽之意:“你放心,王小石和我之间,必有一战,只不过杀死王小石之前,你刘家兄弟必死。”
他手中的断刀,散发出淡淡的光辉,看着刘阿福苍白的脸,叹了口气:“三师兄,你死之后,我便饶了你刘家上下,我崔凶恩怨分明,你大可放心。”
刘阿福苦涩一笑:“如此这么说,我还占了便宜,崔凶,你要杀就尽管杀吧,人生匆匆百年,谁能不死,只是我刘阿福一生机关算尽,如今夜兰卫未曾剿灭,大佛窟秘密未曾揭晓,就此含恨逝世,实在可叹。”
崔凶微微点头:“你放心,你我师兄弟一场,他日我一定到大佛窟闯荡一番,如果能活着出来,自然会到你坟前告知,再见吧。”
他说完,眼眸低垂,一线寒光,自手中挥洒出去,刘阿福脸上的神色立即僵住。
半晌,他的脖子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血痕渐渐扩散,终于蓬地一声,咽喉处喷出鲜血来,犹如喷泉似的,到最后,刘阿福的脑袋骨碌碌滚了下来。
崔凶叹了口气,将刘阿福、刘阿达的脑袋捧起,拱在青衣侯爷夫妇的灵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然后,他将两个人头挽入背包中,轻轻转身,脸色冷漠,声音清淡:“李明俊,我不杀你,劳你转告王小石一声,4月21日京城神农坛,我一人一刀,和他了断所有恩怨。”
李明俊人在黑暗之中,嘴角染血,气势却没有被崔凶压住,淡淡地说:“总教官有话转告大师,待会儿皇惊天出手,请大师务必出手,助兰花会一臂之力。”
“嘿嘿,好一个王小石,竟然连我都算计在内,不过,他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他出手,对抗皇惊天?”
崔凶冷冷一笑,李明俊不答,半晌方才吐出三个字:“柳连城。”
崔凶愣住了,足足过了半晌,方才哈哈大笑:“好,连城那孩子一条性命,再加上夜兰卫供奉的身份,足够我为他拼命,好一个王小石,果然点滴不漏,神机妙算。”
柳连城是青衣侯爷的儿子,中海被抓之后,就一直关在天囚之中,如果王小石不帮忙的话,只怕要关到老死那一天,所以,崔凶很容易就答应了王小石的条件。(
崔凶说完,收起断刀,看也不看李明俊,消失在黑暗之中。
崔凶刚刚消失,李明俊擦干唇角的鲜血,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刻已经是午夜十一点钟,宫霄娱乐城的盛大酒会,正式开始,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每个人故作轻松的神色下面,一颗心都被第九街区的战局冲突紧紧栓着。
人人都清楚,此刻此时,宫霄娱乐城附近的第九街区的每一条街道巷子,僻静角落,只怕都成了人间炼狱。
不知道来自多少家族的武道高手和杀手,在黑暗之中,因为各自的立场,各自的利益而犹如野兽一般搏杀。
国安部、总警部,包括京城两个武警卫戊部队,都调集了人手,对第九大街封锁,严密戒备,却又默契地只是围着,并不抓人。
偶尔有不识趣的小报记者偷偷进入其中,很快就会被一大群如狼似虎的警察或者便衣特工擒住,面对着墙强迫蹲下,从袜子到头发丝都搜查一遍,砸碎任何有可能会泄露信息的相机、录音笔,然后将这些倒霉蛋,丢进看守所中关个十天八天再说。
无论是王家还是李家,包括所有的大人物,都希望把这一次的冲突,压缩在一个大家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竭力将影响控制在高层之间。
所以,这个局面的形成,几乎是所有人的共同努力的结果,而所有的家族护卫冲突,也几乎以冷兵器为主,就算偶尔有枪声,却也用了先进的消声器,敌我双方的默契,让第九街区比平时更为静谧。
但是,谁都知道,平静的夜幕下,是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血淋淋狙杀,在这样的狙杀中,无数家族护卫和绝顶高手,好像被投入大海的石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这些力量,或许已经成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而许多家族积蓄的力量,就这样被消耗干净,偌大的家族,成了一个徒具外表的空架子。
但是,明知如此,所有的大家族,却不得不派出最精锐的家族护卫,卷入其中,为自己的家族利益和立场,卷入这一场绞肉机似的局部冲突之中,为以往的仇恨矛盾,也为以后的家族利益和权势拼尽最后一滴血。
李家农庄基地,李云海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每听一个消息,他原本雍容优雅的神色,便难看了一分。
顾家血狼战败,无人生还!
魔影小队败退,伤亡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