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漫打断他,又笑:“打住,咱俩一般大,不许叫母后了……”一串银铃般笑声,荡漾在山水之间。调戏帅哥,人人有责,陆漫漫又忍不住犯了嘴瘾。
一声惊呼,只见桑九直立在马背上,站得稳稳的,猛地一个翻身,侧骑在马身上。天哪,真好看,只见她飘逸的风姿,与通体雪白的马儿融为一体。
马儿跑得越來越快,陆漫漫的蝶翅倒能追上,雁霖却拉下了好一段。
桑九显然有些忘我,多少年,沒如此恣意放肆。她本是属于草原,属于这山水之间。
以为找到了爱人,再不舍,也放弃了快意人生。相夫教子,换來的却是十年如一日的冰冷。
她想起在马背上的日子,更加尽情宣泄心中的苦闷。多少年未曾有的狂放姿态,如今,全都展示出來。
在狂奔中,一声马嘶鸣叫,稳稳立定。桑九掩去落寞之色,盈盈笑道:“好久沒这么策马奔腾,感觉再也不想回宫了。”她当然是说笑,她是个有儿子的女人,不回宫又能怎样?
陆漫漫笑嘻嘻的:“桑九,等我出去了,你找个理由跟玄夜说到我那儿去住几天。他女人那么多,嘻嘻,总不好意思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不是?”她似乎已经在宫外有家了一样,这就呼朋唤友到家中作客了。
桑九羡慕得要命,更加落寞了。马背上长大的女子,性子都比较直,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隐藏神色。
雁霖追了上來,又要请安,被陆漫漫瞪得肝颤,讪讪的,也不知道这安是要请,还是不要请。
桑九看着这俊美的儿子,忽地就心理平衡了:“为了雁霖,其实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雁霖道:“母妃,雁霖必会一生孝顺,不让母妃操心。”
陆漫漫伸手捏捏帅哥的脸蛋,哦哟,滑腻腻的,真是说不出來的爽手:“好孩儿,你别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就不错了,哈哈哈。”她的笑声甚是张狂。
雁霖哪经得起陆漫漫这种调戏,脸一红:“孩儿不敢。”这母后虽是母后,但和他同岁,却小模小样地教训他。
陆漫漫完全忘了自己是十六岁的样子,以她二十四岁的年纪,完全有资格调戏小男生。
闲话了一会,陆漫漫便缠着桑九教她在马上玩的动作,真是英姿俏丽啊。
桑九也不含糊,跟她讲解要领。讲着讲着,就被狗血的陆漫漫跑題跑到千里之外,直逗得雁霖笑得肚子疼。
陆漫漫蹙眉道:“好孩儿,我当日让你练的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你都练到何种程度了?现在敢在这儿笑我?”说完还唱上了:“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
唱的粤语,雁霖哪听得懂,只觉这可爱的母后如果不是母后就好了。
几个人正聊得开怀,却不知危险已然接近。
草丛中,一只箭直直向陆漫漫射來,嗖一声就穿透了她的身体,沒有正中心脏,因为她正手舞足蹈,身子一侧,竟然偏过了要害。
桑九一声惊呼,扶住陆漫漫,却转瞬之间,几乎是同时,又一支箭向桑九射了过來。
雁霖想也沒想,便将身体挡在了桑九面前。
全是在顷刻之间发生之事,侍卫很快就到了。玄夜和百里千寻也到了。
整个世界都乱了!
侍卫立刻包围过來,大批兵马也随后赶到。
百里千寻迅速点了陆漫漫和雁霖的穴道,脸色骤然煞白:“乌束……”
箭上有毒!
玄夜听到百里千寻的话,刹那间面如死灰,又急又气,厉喝:“就是把围场翻过來,也要抓住刺客!”
桑九抱着雁霖,哭得无声无息。
百里千寻抱着陆漫漫,沉声道:“玄夜,有沒有办法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曼诺夕?”他几乎是绝望地问。
曼诺夕,曼诺夕,得一株已是不易,何况还需要那么多。
玄夜凄苦道:“别的沒有,曼诺夕倒是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