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任小可一直忧心忡忡,不知道回去后要怎么向陆之涵说明盛季南的态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陆之涵一直在打扫卫生,时针已经指到八,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正躺在床上敷着面膜看电影,从来没有如此勤劳的从门口一直擦到卧室,每一个角落都跟打了蜡似的亮亮堂堂。
这是一种独特的发泄方式吗?
有人紧张的时候想上厕所,有人慌乱的时候去用酒来麻痹自己,而陆之涵,就选择了打扫卫生这种举动来忘记自己遇到的困难,能躲一秒就是一秒。
“我回来了。”任小可换鞋子的时候大声喊出这一句,想让安静得可怕的房间内能多一点气氛。
陆之涵没有听到。
“涵涵。”任小可又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陆之涵这才回头,看到任小可后笑了一下,“你终于回来了,坐吧,客厅我都打扫干净了厨房里有我下午炖的汤,你去喝一点,暖胃的。”
这种情绪明显不对,任小可自然很担心她,直接上手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说:“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陆之涵笑了笑,“我中午时候语气可能太重了些,你别介意,当时我真的太着急了,也没想什么,一股脑就让你帮我,其实,你根本没有义务非得帮我,唉。”
“你这是什么话!”任小可拍了她的肩一巴掌,“你要是再和我这么说话我可就真生气了,以后再也不帮你了,我们之间用得着那么客气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只有开口,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
面对她一本正经的誓言,陆之涵还真不知说什么好,“齐远的事情,本来错就在他,仔细想想,就算真的有什么惩罚也是他应该承受的,只是我还抱着一丁点希望罢了。”
她自嘲的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他不高兴,我心情也会不好起来,总想能多帮他一点,最后能陪他一起度过这次的难关。”
“我知道我知道。”任小可忙说,“齐远是你的男朋友,自然也是我的亲人,你放心吧,我已经和盛季南说过了,他说会帮忙,只是...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了解一下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知己知彼才能帮得上忙,所以你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已经是任小可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说辞,不能把话说的太死,也不能信心满满打包票,毕竟盛季南那边起码现在还是不可能帮忙的态度。
“真的吗?”陆之涵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不过随即又有些担心,“可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又和盛季南纠扯不清了吗,算了,还是不要麻烦他了,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情,把你卷进去,你还是和盛季南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怎么还胡思乱想呢,”任小可又好气又好笑,“就算盛季南把这个人情算到我头上,我也可以在工作上为盛氏多争取一点利益来回报他,这很正常啊,你别想歪了好不好!”
“你真以为这么简单?”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各怀心事。
第二天,陆之涵出门出的很早,餐桌上还放着她已经做好的馒头和粥。
任小可一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就知道,陆之涵是故意那么早的,目的就是躲她,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一个齐远,已经弄得人心大乱,任小可不明白这样一个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吸引陆之涵为他付出那么多,可她不需要深究,她只是单纯的想帮陆之涵,无论那个人是好是坏,是不是站在真理那边。
这一切坚定的决心,只是因为,陆之涵也曾为了自己几乎付出了所有。
八年前,两人还是学生,单纯到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放学后能去买一根冰淇淋,在燥热的夏天里舔着冰淇淋降温,同时对来来往往的男同学评头论足,在沉闷的压不过起来的学业中找到一丝坚持下去的意义。
那时候,两人都没有想到,自己小小的肩膀也要扛起家庭的重任,没想到一直是港湾的家有一天也会突然崩塌。
任小可只记得,那天和往常一样,放学,乘车,回家,她脑海中还回忆着下午上课时候讲到的那道复杂的数学题,一开门,看到的却是爸妈慌张的脸。
那年任小可刚15岁,所有人生经历都没法让她在第一时间明白爸妈这个表情背后的含义。
妈妈见到任小可后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任小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小可,快,去收拾你的东西,明天咱们搬家。”爸爸语气很急,而且是不容反驳的命令。
“搬家?咱们去哪里?”任小可一头雾水,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刚写好的作文,原本想着明天交上去之后能得到表扬的,如果搬家了,还怎么交作业?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爸爸直接吼出一句,吓的任小可往后一缩。
“你那么凶干嘛!”妈妈拉着任小可的手,“走,咱们去收拾东西,别管你爸。”
任小可茫然的点点头,跟着妈妈进了房间,听到爸爸又在身后喊了一句:“别忘了明天去办转学!”
这个突然事件的结果是,任小可并没有搬家,也没有转学,第二天还是早早的去上学,作文交了上去果然得到了表演,那天下午的一切好像做了个梦,收好的几包行李一天后被妈妈打开,物归原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任小可在高考完后才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