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地顺着声源转头,看见沈老夫人抚着白色栏杆,望向自己,那种目光像极沈易泽,不悲不喜、不温不火,果然是一家人啊!
可我能感觉出她的不悦,是啊!若我是长辈见着如此画面,肯定质疑女孩的品行。我有种委屈无人诉说的无奈,只能苦涩一笑。
沈老夫人仅是瞥了我一眼,就看着沈易泽责备地说“又喝酒了?”
沈易泽点头应了一声,表情清明,实在不像那些喝醉,就耍泼又揍人的醉汉。
我期待地直视着他,希望他能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毕竟我是不小心扑倒他,他是酒后乱情,他才是主犯。
我终究是不了解沈易泽,他压根不是向别人解释的家伙。他的视线不经意扫到我的锁骨,幽幽地说“奶奶,等会你给钟灵一条围巾。”
我有上前咬他一口的**,这个混蛋不懂说人话,就不会闭嘴吗?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沈老夫人温和地点头,温柔的嘱咐“易泽,你喝杯花茶,就上去休息吧!”
沈易泽利索地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上了楼梯。沈老夫人抬手慈祥地拍了一下沈易泽的后背,笑着说“易泽,有些事过去了,就是历史,有些人走了,就是散了,奶奶希望你能拿得起,放得下。”
由于沈易泽背对着我,我仅能看见他稍微低下了头,然后又继续往前走,身影消失在拐角。
屋子里就我和沈老夫人,她在我左边的沙发,慢条斯理地入座。她明明长了张江南女子的柔美面孔,但我从心底就畏惧她,其实,我应对沈家人都有着莫名的胆怯,也许人都是敬畏比自己优秀的人吧!
她端起面前的花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言行毫无娇柔做作,完全就是大方之家。她抬眸认真地打量我一番,礼貌又疏远地说“我替易泽的失态之举向你道歉。”
她的话一出,我想好的说辞变得一文不值,好似有千斤重量压着头顶,抬也抬不起,于是我便低下头。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别人对你越客气,就越是敷衍你。
以沈老夫人的教养,她是不会采用严苛的言论去诋毁他人,却迂回地客套,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我果然不能适应上流社会的生存,就笑着说“沈老夫人,明天早上,我要考试,恐怕要先走了。”
她放下杯子,轻笑着说“好的,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浩轩就晚点离开。”她转头向身边的保姆吩咐“你去储衣间拿那条灰色沙图什披肩!”
须臾的功夫,沈老夫人的手里就多了一条围巾,她手法娴熟地帮我戴上围巾,不忘体贴地交代“今年的天气寒冷,女孩子家不能为了美丽,就不顾保暖啊!”
我匆匆忙忙出门,就穿着毛衣,确实轻薄了。假如眼前人换作另一位老奶奶,我肯定感动得眼眶通红,但这个人是沈老夫人,她只是遵守约定,送给我一条围巾,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