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绮堂一听,赶忙也跑到了客房
但见那佳辰小姐脸色苍白,正坐在床上,而地上满是青瓷瓶子的碎片,丫鬟意如正颤声问佳辰小姐道:“小姐,你有没有事?”
佳辰小姐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只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甚么来。
探花郎一步跨上前去,握住了佳辰小姐的手,连声问道:“佳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佳辰小姐伸出颤抖的手,只是指着那一堆碎瓷,意如忙道:“那个瓷瓶子……那个瓷瓶子差点把小姐给……”
探花郎忙向佳辰小姐道:“佳辰,你且不要着急,把事情原委,你细细说来与我听!”
意如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姑爷,小姐吓得不轻,还是奴婢来说吧!”
探花郎忙道:“那你快说!”
意如看着那堆瓷片子,心有余悸的说道:“方才奴婢伴着小姐在屋里坐着,提心吊胆的等着梅姑娘与李公子捉妖,突然只觉得外面像是起了风,屋子里门便给带开了,裹挟着带了一股子阴风进了屋里来,奴婢和小姐俱觉着周身一阵冷,奴婢便起身去关门,谁知道奴婢刚一起身,搁在架子上的瓷瓶子却自己个儿跌落了下来,直往小姐头上砸,小姐身子正巧晃了一晃,那瓷瓶子擦着小姐的头发便跌了下来,摔成了碎片,倘若当真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小姐头上,那……”
我与李绮堂俱是吃了一惊,花瓶自己个人从架子上跌下来?
那桌子后面,确实有一个紫檀木文玩架子,一人多高,上面摆满了珍贵的瓷器,件件精美绝伦,一看便是价值连城,可是风把瓷瓶子吹下来,而且还那么不偏不倚,是往小姐头上砸的,怎么想,怎么诡异。 而且瞧着地上的那堆碎片,瓷瓶子断然是不小的,能吹下那种瓶子的风,只怕会是声势浩大的大风,我们不可能没有听见风声。就算有大风,也不会只吹落一个瓶子的。
李绮堂指了指地下,轻声道:“还是这个水渍……”
我这才发现,那水渍自外面,一直延伸到了文玩架子地下。我顿时明白了,难不成,是从屏风房中逃出去的妖鬼,竟然转身进了小姐所在的客房么?
我心下猜度着,莫非那鬼怪方才给我们惊动了,一气之下,要来报复佳辰小姐么?
佳辰小姐显然仍旧惊魂未定,那探花郎瞧着小姐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连声道:“佳辰,教你受惊了,原是为夫的不是,家中出了这样大事,还撇下你去了府衙,当真是……”
意如方才大概也是吓呆了,这才像是想起来了甚么,忙给佳辰小姐倒满了一杯茶,送到佳辰小姐手边,轻声道:“小姐,您且喝口茶,压压惊罢!”
佳辰小姐却并不接,探花郎忙顺手拿过来,吹了一吹茶盏上面的浮沫,柔声对佳辰小姐说道:“佳辰,你且打起精神来,为夫在这里守着你,任凭他甚么妖魔鬼怪,有为夫在,定然不让他们伤你分毫!”
佳辰小姐这才将面孔埋在了探花郎的怀里,轻轻的啜泣起来:“我这一阵子,委实是吓的不轻,这个鬼怪,一定是索命来的鬼。此番务必要将那鬼怪去除,不然的话,我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未知之数……”
探花郎忙道:“是是是,李家贤弟与龙神使者不是都来了么,以他们的神通,定然能护你周全,你且放心,为夫今日也不去府衙了,只留下来守着你,护着你,你放心吧……”说着哄孩子一般的轻轻拍打着佳辰小姐的后背,佳辰小姐这才慢慢的安定下来,啜饮了一小口茶水,慢慢在探花郎怀中闭上了眼睛。
我和李绮堂见状,自然心照不宣的从客房里出来了,因为刚才的尴尬,两个人都无话可说,只得一齐呆呆的望着走廊外面夜色之下黑沉沉的池水。
过了不大会儿,李绮堂先打破了沉默,道:“看上去,那个屏风里面的妖鬼果然是为着夫人而来的。”
我忙也点点头:“可不是么,哪里能有那么巧的,这边妖鬼刚刚逃出去,那边客房里佳辰小姐便受到了那样的惊吓,梅菜我估摸着定然是妖鬼觉察了咱们想着祛除它的意图,恼羞成怒,前来报复了。”
李绮堂皱着眉头,道:“只不知,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怎生竟然会招人上这样来路不明的妖鬼呢……那个妖鬼,似乎正留在了这里,打算伺机而动呢!”
我忙问道:“李公子,那究竟咱们要怎样做,才能再次把那个妖鬼给引出来啊?”
李绮堂想了想,道:“才打草惊蛇过,现下里寻它恐怕不易,但在下总觉着,水渍固然重要,这个屏风却更是个关键之物,顺着屏风这个线索,说不定能查到些个蛛丝马迹。” |
我连连点头:“梅菜也这么想,不过这个屏风既然是皇上赏赐的,又怎么可能会带着不祥之物呢?梅菜记得以前听瓜片说过,真龙天子的气势是能让妖鬼退避三舍,无法进犯的,是以妖怪们才全给驱赶到了这玄阴地紫玉钗街来,就是为了躲避天子之气。”
李绮堂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梅姑娘果然时下也是能知晓三界之事的真正龙神使者了。”
我一窘,笑道:‘不过是听到了一耳朵皮毛,才拿出来显摆显摆,哪里就真成了知晓三界之事了,旁人也便算了,给李公子这样说,才是真正不好意思呢。”
李绮堂微微一笑,俊脸一红,轻声问道:“怎么,在下在梅姑娘心中,可是与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