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样子说道:“皇上意在瓦解突厥势力,却借你的事情想要一箭双雕,留宁用离开长安作为条件交换,你才能出来,可是今天不知道公主和皇上唱哪出,竟然要留她下来,又顺便给你们扣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帽子,留宁都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才委曲求全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还那么冷着人家,你真是……你也不想想,那个公主和留宁相比,到底谁更爱你阿……”
赵楠还没教训完唐长瑜,唐长瑜就跑了出去,径直向留宁的房间赶去,他知道错了,他不该如此不信任留宁,不该说那么重的话让留宁伤心,不该那么不体贴留宁……这些天他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正确的,他想快点把这些话说给留宁听,让留宁原谅他,他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
唐长瑜到了为留宁准备的那间院子,一进门就喊着:“阿宁,阿宁!”却没有人回应,唐长瑜找了这间院子的每一个地方,却不见留宁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唐长瑜感觉跑进卧室,发现留宁的行李都还在那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可是留宁去哪了呢?
留宁坐在那亭子里发了一会呆,想着怎么修复那块玉佩,小心翼翼地收拾好那些碎片,揣进怀里,离开了英国公府。
留宁一间一间玉器店铺找去,想找一个师傅帮她修复这个玉佩,可都被里面的人很不耐烦地赶了出来,那些人都说这个玉佩摔得太碎了,根本修复不了。留宁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间店铺,希望一次又一次被浇灭,直到走到路边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店铺前,留宁想着,再试最后一次,推门进去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人看有客人前来,急忙迎上去,留宁拿出那一堆碎片,老者掏出怀里的放大镜来仔仔细细地研究这些碎片,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姑娘阿,这玉佩我本是可以给你修复的,可我现在年纪大了,眼神体力都不行了,你这玉佩太碎了,我干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儿了,可惜啊,这是块不错的玉佩。”
留宁好像看见了希望,却又受到了当头棒喝,只能央求老人:“老伯,这块玉佩真的对我很重要,只要您能修好它,您想要多少回报都可以。”
老者摇了摇头,叹气道:“小姑娘,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活我是真的做不了啊。”老者看着留宁真挚诚恳的目光,好像这玉佩真的是比命还要重要的样子,老者不忍心再拒绝留宁,便问道:“虽然我现在眼花了,可我的手艺还在,我教你,你可愿意学阿?”
留宁再次看到了希望,只要是能将这块玉佩修复,她会不择手段,好像只要这块玉佩回到完好无损的样子,她和唐长瑜之间的感情也能回到从前一样。留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三叩九拜地拜了师傅,让老人教她修复玉佩的方法。
留宁学的极快,这门手艺虽然不复杂,却也没有多简单,留宁跟着师傅整整学了三个时辰就得到了真传,虽然还不如师傅的技艺那般出神入化,可修复现在手里这块玉佩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这个学习的过程说起来容易,可也整整从下午学到了夜深。
留宁家里没有修复玉器的工具,便留在师傅的铺子里,一点一点地开始拼凑,极为认真仔细,老者也没有离开,一直举着放大镜在一边指导,知道第二日天大亮了,两人才完成了这项工作。
留宁虽然一夜未睡,形容憔悴,可看着这完整的玉璧,和那简单却雅致的花纹,发自内心地笑了,这块玉佩好似比从前更加晶莹剔透,上面竟然还有些地方透着淡淡的红色,那是留宁曾经留下的血和泪。留宁诚心地谢过师傅,迫不及待地往回赶。
唐长瑜就坐在那间书房里,看着那张他在无数个未眠之夜里,一笔一笔,画出的记忆中的爱人的画像,一直等着留宁回来,这一等就是从天黑到天亮,唐长瑜终于懂得了留宁的感受,思念一个人却不得见,一直盼到天明,数着一分一秒过日子。
留宁回到英国公府,先去了唐长瑜的房间,却没有见到他的人影,留宁便在整个英国公府里找了个遍,这是留宁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走遍整个英国公府,她和唐长瑜的家,整座王府当真是气势恢宏,得显皇恩浩荡,可整间王府里,除了唐长瑜专门为自己设计保留的那间院子,她依然找不到丝毫家的归属感。
留宁找遍了整间王府,除了自己的那间院子,只有画锦公主那里没有找过,留宁不禁失落起来,也不敢前去打扰,怕撞到自己什么不想看到的情景,只是让自己徒增伤心罢了,留宁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唐长瑜敏锐地捕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一夜没睡的他突然变得神采奕奕,马上站起来向外跑去,看着留宁低着头,满脸憔悴与疲惫地往里走,唐长瑜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留宁抱在了怀里。
留宁突然清醒了些,唐长瑜熟悉的体香窜入鼻腔,久违的力道与温暖萦绕着自己,留宁闭上了眼睛,手臂也环上了唐长瑜的腰,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拥抱。
唐长瑜抱着留宁,好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唐长瑜伏在留宁的耳畔,低声地说着:“阿宁,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赵楠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不应该说那些话,不应该跟你赌气,不应该那么不信任你,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求你原谅我。”
唐长瑜一边说着一边拉留宁的手往自己身上打,留宁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