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没钱,三哥那会儿脑震‘荡’很厉害,记忆也不是很清楚,找不到家人。.. 。所以,后来,我也只好把他带回家来养着。”
“当时医生说,他可能会全身瘫痪,左‘腿’也要高位截肢,他坚决不同意。他有他的骄傲,无法容忍自己变成废人。咬牙在‘床’上躺了一年,结果……躺到后背几乎全腐烂了……”
那样的日子,惨得连贝贝都不忍再回想。
童惜眼里全是泪。
她双手紧握,手指掐进掌心里,才强忍住要出口的哽咽声。
贝贝难得和人聊起他的过往,打开了话夹子也收不住。
继续道:“半年前,他的‘腿’终于稍稍有了好转,记忆也都恢复了,本是一件很好的事,我本以为他随时会离开这座岛,回到原本那属于他的地方。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一般人……”
“可偏偏,他的眼睛又出了问题。医生说……他可能随时会彻底失明。”
“其实,现在三哥每天都过得很痛苦。我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能陪他说话的人。可是……他其实也不太愿意和我说话,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就喜欢把自己闷在那狭窄得透不过气的房子里。”
“我知道他常常对自己发脾气,很沮丧,不肯吃‘药’,不肯打针,觉得做什么都不过是无用功,甚至……会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就是个废物……”
童惜不想哭的。
至少不想在这个陌生‘女’孩面前哭。可是,眼泪怎么也挡不住。
她恨自己在他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却不曾在他身边。
也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他的存在。
她有意走在贝贝后面。
只听到‘女’孩继续说着:“可我知道,他不但不是废物,而且……他很‘棒’,非常‘棒’!我两个哥哥都非常非常喜欢他!你知道么?他虽然在‘床’上躺了一年,可是,他却帮我两个哥哥挣了好多好多钱!你能想象么?他让我哥买的股票,每一支都很厉害,我哥只有一万的本钱耶,现在翻了多少倍我虽然也不清楚,不过就是很赚就对了。”
贝贝说这些的时候,一改刚刚的神态,骄傲的扬着小脸,“不过,这些都是我们家和他的秘密。他不希望别的人来烦他,所以,这些事都不能往外说的。对了……”
贝贝说着说着,转过身来。
童惜的眼泪,还悬在眼角,没来得及擦。
贝贝一愣,顿在那怔忡的看着她。
她狼狈的将眼泪擦去。
贝贝晃了一会神,才喃喃的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还没问你……你和我三哥,是什么关系?”
童惜吸吸鼻子,忍住那份酸楚和快杀了她的自责,‘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童惜转身。
贝贝眼睛一亮,“三哥。”
清脆的唤一声,已经跑到了霍天擎面前。
童惜就站在那,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他。他还是戴着小半张面具,‘露’出来的‘唇’和鼻梁,以及半张脸都彰显出他瘦了。
瘦了很多。
脸颊上,还能看到一两处很淡的伤痕。
虽然并不影响美观,可是,那也是他曾受伤的佐证。
冷峻。
如今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全是冷,没有一点点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可想而知,这两年的时光里,他经历了多么不堪回首的痛……
这个刚毅得流血不流泪的骄傲男人,也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会痛。
会颓丧。
会脆弱。
会想要逃避。
“我去给你送早餐,不过你不在,遇上了她。三哥,她是你朋友么?”
贝贝的目光落向童惜。
霍天擎的目光悠远的看她一眼。她看出来了,今天……他的视力比昨天要好太多。
不像昨天那般涣散。
他抿‘唇’,只是吐出几个字,“我不认识她。”
呃?
贝贝愣了一下。
童惜眼眶里的眼泪,又往外冒。他却已经转开了视线去,不予理会。
继而,转身回自己的屋。
童惜咬着‘唇’,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贝贝也不傻,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必然是不简单的。
霍天擎进了屋,贝贝跟进去,童惜一抹酸楚的眼泪,也一步不离的跟着进去。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不管他怎么赶她走,她都不会走!就要粘紧他!
昨天进这儿的时候,是晚上,今天早上出去得又太急,以至于童惜到现在才来得及仔细打量他住的小屋。
很简陋。
一个房间,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
家具更是只有一张‘床’,一个饭桌,一个放衣服的柜子,两张木头做的椅子。
虽然很简陋,但是,非常整洁。
他从来都不擅长于做这些事,童惜看得出来,这些都是贝贝收拾的。
窗台上,那些生机勃勃的‘花’‘花’草草,显然也是出自于‘女’孩之手。
好在……
这里并没有属于‘女’孩的东西。
所以……
他们,应该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吧?
童惜庆幸他有人照顾,也由心感谢贝贝这个善良的‘女’孩。如果不是她,他如今恐怕生死难料。
可是,又越发的懊恼。
做这些的,本该是自己才对。
“三哥,你坐吧,我给你去把早餐热一下,都已经冷了。”
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