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妈,你知道这个人么?”
灯光昏暗暗的,花园一旁的座椅上,祁南希的声音。如请溪涧泉水般,在这暗夜缓缓徐来:“我这次回来,其实也想问您这个问题。”
二人正对面。是花园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很有味道,夜幕下显得十分静谧。
“姓艾?是艾初语那丫头的什么人?”
“是她父亲。”祁南希如实告知。
半晌,文兰语气淡漠,没有什么感情:“我没有听过这个人。”
祁南希似乎迟疑了半刻,“那爸生前都有过什么朋友,您都清楚么?”
文兰瞪了他一眼:“你爸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你在怀疑你爸什么?”
“没有,我只是查到一点线索,可能和初语的爸爸有关。”
“你是说,初语爸爸的死?”
祁南希皱眉,语气平淡:“我不确定,但是据我查到的资料,爸和艾丰之间,可能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文兰叹了一口气:“你爸当年经商,有很多不错的朋友。知道你们在一起之后,我就查过艾初语的资料,她的老家是明市,但是当年你爸与明市来往确实不多。”
祁南希一愣。母亲早就查过艾初语的资料?
“您是,什么时候查她的?”这个她,指艾初语。
文兰意味深长的说道:“就像你刚刚认识那个江舒雅的时候,你身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我都必须要查的干干净净的。”
文兰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儿子,离我又那么远,我不能让你身边有任何不应该出现的人。六年前伤害你的那批人神秘失踪,你不能再有任何意外。”
“所以,我请艾初语来做心理医生的时候,您就查了她?”
“没错。”文兰微笑,尽管褪去了昔日的叱咤风云,她说的话仍然有几分戾气。
祁南希有些微愣,觉得有什么在脑海中,团成了一团麻线,找不到根,揪不出尾。
艾初语躲在树后。身体紧紧的瑟缩成一团。仅仅一句“艾丰”,就已经让她很清醒一半,再加上刚刚不小心听到的他们对话,更是清上加清。
艾丰,和祁南希的父亲是老朋友,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谁提过?
既然他怀疑了为什么不问她?她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老朋友又如何?是老朋友不应该更高兴才对啊么?可是为什么,祁南希一脸的严肃。
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脑袋里一团乱麻,一阵凉风袭来,艾初语打了一个哆嗦,她抱了抱身子。继续竖起了耳朵。尽管她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去听。
“妈,安嫂最近身体有点不好,我让她以后就留在您身边,怎么样?”
文兰叹了一口气:“她照顾你这么多年,你倒是狠的下心。”
“云岛的气候更适合养生。”
“那你随意好了,只是这么多年,安嫂对你一直像亲生儿子一般,甚至比我还要疼你,你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文兰叮嘱。
“是,妈,我知道了。”祁南希嗓音低沉。
艾初语很是奇怪,他们竟是不是有点把安嫂看的过于重要了?转念一想,也对,他们家的家教严格,尊重长辈不为过,安嫂情同乳母。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看看初语怎么样了,我看她今天喝了点酒就不舒服了。”
“是,妈,初语平时不喝酒,我送您回去。”祁南希站起来,搀起文兰的胳膊向艾初语躲着的方向走过来,她忙向里躲了躲,被发现就不好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听到文兰的话:“就算艾丰和你爸是老友,他们夫妻二人去世,也和你爸没有任何关系,你爸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然后是祁南希低沉的嗯了一声。
艾初语震惊的捂住了嘴巴,她听错了是么?
他们在讨论,她爸爸妈妈的死,可能和祁南希的父亲有关系?不是路安远的父母做的么?又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
而祁南希那一声回应母亲的“嗯”里,她能很明确的听到,是遗憾,是不自信。
他怀疑他爸爸,所以才不肯告诉她么?
就算是这样,祁南希,你怎么可以瞒我,怎么可以瞒这么久?!!!
冷风一阵阵的吹来,艾初语觉得此刻的风比刚刚要冷的多,就像冬日的寒风,刺进了她的骨髓深处。她瑟缩了一下,原来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啊.....不过因为云岛市四季如春罢了!
她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艰难的走向祁南希的小楼,明明不长的一段路,她却不知道走了多久多久。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那里传来祁南希训斥下人的声音。
“混账,祁府这么大,她迷路了怎么办!还不去找!”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担忧。
“是,少爷。”几个佣人被训斥,胆战心惊的跑开,刚急匆匆的跑出几步,就碰到走回来的艾初语,忙低头问好:“少奶奶!”
艾初语报以一笑。
祁南希大步走过来:“告诉你了别乱跑,找不回来怎么办?”他又气又恼,却又松了一口气哦。
艾初语脸色略发苍白,抬眸对上他微微笑了笑:“怎么会。”
“你怎么了?”祁南希捕捉到了她眼神的不正常,拉住她的手,却发现一片冰凉。
“进屋去说。”艾初语强扯出一抹微笑,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径自向前走去。系在叨号。
祁南希知道她可能有什么问题要问,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