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陈娇从软榻上坐起身,惊讶的看着刚从甘泉宫回来的卓文君。
卓文君之前也没想到李妍忽然就死了,无奈的出了口气点头道:“不瞒娘娘,臣妾也没想到,李夫人今日黎明服毒自杀了。”
“她有身孕怎么会自杀?!”
陈娇对于一个母亲的心理很了解,一个女人不到万不得已哪怕牺牲自己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孩子,就算有轻生之念也会等到生下孩子,况且李妍有什么万不得已的理由要自杀?还这么仓促!
卓文君斟酌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臣妾晌午过去的时候听说天子昨晚急匆匆的到了甘泉宫,平明时分离开时李夫人就自尽了。”
陈娇听了先是一怔,继而摇着头笑了,一边笑一边叹道:“刘彻啊刘彻,好手段,好狠辣!”
她说完便看着一旁蹙眉不语的赵无心道:“无心,你听到了吧,又是一个他的孩子,你现在还会认为我捕风捉影吗?一定是他做的!”
“娘娘……”赵无心看着陈娇提起孩子时目光炯炯甚至有些癫狂的眼神,十分担心她却又不知该怎么劝说。
这时大雪进来禀道:“娘娘,陛下来了。”
“来得正好。”陈娇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将要戳穿刘彻谎言的犀利。
卓文君是何等玲珑心思的人,她看向赵无心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她向陈娇行礼从侧门离开。陈娇也不多说,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只等刘彻进来。
刘彻刚从朝会上回来,换过衣服就想到椒房殿跟陈娇解释,从宣室殿前殿到椒房殿后殿,这一路他都在想该怎么跟陈娇说才能消除她的疑虑,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好的说词,最后决定实话实说,他认为先开口怎么都能代表诚意,不然没有必要来找她。
“你来做什么。”刘彻进了门陈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靠在软榻上淡声说。
刘彻微出一口气,调整了情绪,走过去平和道:“阿娇,朕昨日失仪,不是有意要跟你争执,当时实在是因为气得过了,你也不该那样……”
“不该怎样?”陈娇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刘彻,就那样风凉的看着他目光卓然,语气淡漠,“不该骂你不该猜忌你,不该认为是你害了我的儿子吗?”
刘彻被她一抢白顿时无话,神色有点尴尬。
陈娇因为伤心过度精神不太好,但面对刘彻还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句句简洁干练,直接道:“如果你是来解释的就可以不用开口,我没心情听,也不想看见你。我说过了,此后我们都没有关系,椒房殿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连同你所给予的所有我都不想要。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妻或者废后,你都随意,我等你的诏书。”
刘彻来之前所有难听的话都准备听了,但是当她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不由烦躁的上前道:“为什么不相信朕呢,你什么人都没问,什么事都不清楚,就这样断定朕害麒儿,你不觉得对朕不公平吗?姑丈刚走,你就不想跟朕好好说句话吗?”
“你也知道我父亲刚走啊”陈娇冷笑,神色有些凄凉,“然后就是我的儿子。我已经失去生命里最爱我和我最爱的两个男子了。刘彻,已经够了,不用你再提醒我。”
刘彻刚才着急解释,没注意措辞和内容,这会才发觉言语有失,但他还是义无反顾道:“不,你还有朕……”
“好了,好了,我求你了千万别再说下去,最近精神不好,身体也不太好,可能会吐。”陈娇不耐烦的摆摆手,眉宇间都是厌恶和嫌弃,“你不是我的,从来都不是,我们谁都不是谁的,不可取代之类的话在你这里也行不通,如果你不是来跟我下诏和离的,那就什么都别说,听多了你的话我头晕。”
刘彻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但是他早就做好了被拒绝和痛斥的准备,今天就是死皮赖脸也得把话说清楚。
“麒儿得了急症,不是朕害他,而朕当时调赵无心去甘泉宫是因为李央央装病求朕保住子嗣,当时麒儿的病看上去已经大好,连赵无心都说没什么问题,朕才……”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李央央的计策,李央央利用你对她腹中子嗣的关心设计了你,刚好在你调离赵无心的时候麒儿就忽然发病,是不是?”
尽管刘彻不喜欢陈娇把他没说完的话一股脑全部用不屑的语气说出来,可是这本就是事实,他只能耐着性子点头道:“就是这样,李央央在朕的燕寝偷看过淮南王的书信,她知道那个关于麒儿面相的猜测,所以她想利用那个猜测离间我们,另外,另外麒儿的病她见过,她故意没有说出来,这些都是她设的局,她想离间我们的感情,阿娇,你不能那么草率的被这个女人骗了。”
“你这么关心她腹中的子嗣为什么要急急忙忙的杀了她?”刘彻进门的时候陈娇大概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会也不急于,倒是反问道,“我就奇怪了,你去了一趟甘泉宫她就死了,你现在就不关心你的子嗣了?”
刘彻怔了一下,没想到李妍的死陈娇这么快就知道,讷然道:“你都知道了?”
陈娇气笑了,合掌笑道:“刘彻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你说的话本身就是悖论,你问问你自己刚才那些话你信不信。好,就算不提子嗣,你说淮南王的那封信在你燕寝的书函里,她是怎么看到的?你的东西,那些最核心的机密她都能接触得到,那她可真是你的心上人。这么一个被你捧在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