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的语气冷硬,话语犀利,刚进门的刘彻还不知何事,听来不由一愣,低头看看自己通身的衣着环佩纳闷不悦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寒见陈娇言语尖锐刘彻又沉下面孔,整个殿内都充斥了火药味,赶紧向刘彻请罪道:“陛下见谅,娘娘今日决定斋戒,奴婢带人在椒房殿内殿洒扫,不及往日整洁,望陛下恕罪。今日娘娘第一天斋戒,还望陛下暂且移驾。”
大寒一天跟在陈娇身边,深知椒房殿周围暗中有虎狼环饲,无论是薄太后有意为卫子夫提供呈宠机会还是韩嫣利用卫青制止陈娇专宠,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挑起陈娇和刘彻的不和,如果这个时候陈娇真的跟刘彻吵起来那即便是看穿了诡计也是正中下怀。
刘彻微哂,蹙眉道:“好好的为什么要斋戒?难道阿娇你身子又不舒服?”
大寒的一番措辞从旁提醒了陈娇,陈娇固然对刘彻宠幸卫子夫又要杀人灭口的行为不耻和厌恶但她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韩嫣和薄太后得意,尤其是韩嫣,今日听了卫青的话细想下来,几次宫中大事无一不是韩嫣在背后作梗。他不紧想要借助卫子夫的死离间天子和卫青,甚至连卫青的命都想要,更重要的是韩嫣还想挑唆她与刘彻的关系,此人不除就等于在刘彻身边留下永远祸根。
目下最重要的不是与刘彻无谓的争吵,而是尽快处理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陈娇打定主意先除韩嫣,她今日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是看着刘彻她实在不能让自己平静,深深的厌恶让她很难再与他再虚与委蛇,直接道:“陛下不必上前了,今日事多我想睡了。”
陈娇冷淡的语气让刘彻心里有些没底,联想起下午宠幸卫子夫的事更有点心虚,但他对宣室殿的保密之事很有信心,如无意外下午之事绝不可能外泄,他就不相信仅仅过去几个时辰陈娇就会知道卫子夫呈宠的事。
但是陈娇的态度也太反常了,刘彻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因为心中没底他甚至不敢轻易上前,只是站在原地放柔语气试探的问帘幔后的陈娇:“阿娇今日做什么了,这么累?”
陈娇略一思索仍然用冷漠的口气道:“我今日看过少府的出宫名单,共有一百二十六名宫人,这些宫人在宫中都有些年头了,她们熟悉宫中典仪礼制,放出去未免可惜,所以已下旨将她们作为宫中赏赐,分入各诸侯府中,陛下如无异议明日便让她们出宫。”
就算她要卫子夫死也不能先让她成为韩嫣离间刘彻的利器,比起卫子夫陈娇现在更想让韩嫣消失。但是韩嫣对于刘彻不同旁人,没那么好除,她必须要从长计议,不能急于一时。眼下暂且记下卫子夫的性命先打碎韩嫣的如意算盘才行。
刘彻当然没有异议,他甚至都没仔细听陈娇刚才说什么,反正只要她高兴就好,管它什么事呢。
刘彻立刻点头道:“你做主就是,看你今日性子不好,还有什么事吗?”
刘彻说着就要过去,陈娇只觉一阵恶心,向刘彻怒道:“陛下难道没听到大寒方才的话吗?!”
刘彻真没想到她会忽然发那么大的火,一下子还真被陈娇吼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娇不想跟刘彻继续缠下去缓了缓语气耐着性子道:“你不是之前说我想要什么都听我的吗,你要是君无戏言今日就听我所言,离开椒房殿。”
陈娇话音刚落刘彻就不解又有些急躁的表示道:“阿娇,你总要告诉朕原因,朕很担心你……”
刘彻再这么若无其事满脸无辜的缠下去陈娇觉得她就要压不住那股蹭蹭上扬的怒火了,恨不得立刻就跟刘彻挑明,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也就是恰在这个时候苏一匆忙的走了进来门边行礼禀道:“陛下,雁门关加急快报。”
刘彻一听雁门关快报立刻就变了脸色,凝重的帝王威势尽显,转身问道:“什么事?”
苏一低头答道:“匈奴再次扰边,战报。”
刘彻两步上前拿起素囊白绢的战报匆匆浏览一番便攥在手里,眉心习惯性的蹙了起来。
大寒趁机劝道:“陛下国事繁忙,还请速回。”
刘彻思量片刻对陈娇道:“阿娇既然你要斋戒独处那朕就先回宣室殿务政,明日再来看你。”
刘彻这一回宣室殿就一连忙了一整天,匈奴忽然突袭雁门关附近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也暴露了汉军边防的缺陷,刘彻震怒撤换了雁门太守问责了很多官员。
陈娇看着手中的那跟红玉簪子怔怔出神,她已决定先将卫子夫的事暂时搁置,虽然不想再与刘彻亲近但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将红玉簪交给刘彻。
陈娇不知道如果只有这一样证物一件公案能不能彻底除掉韩嫣,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打算暂时按兵不动。想起前世韩嫣对宗亲的所作所为她决定在等几天,江都王刘非还在长安,如果前世韩嫣坐御驾让江都王跪拜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么陈娇出手一定会万无一失,再不会给韩嫣喘息的机会。
陈娇正在思量小寒便进来向她禀告说堂邑侯世子来了。
陈季须今日来找陈娇一则是因为作为未央詹事天子传召有要事相商,第二则便是来讨陈娇的示下,想问问昨日赐入堂邑侯府的卫女卫子夫该当如何处置。
“那卫女是天子幸过的宫人,放在他处我不放心,大哥只把她安置在府里,暗中派人盯着她的举动,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