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医还从来没有那一天先今天这样说过那么多话,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 $>>>)“其实对于张樵夫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幸好他没有自己一个人上山,幸好同行的几人中,有一个人曾跟随他的父亲学了一点粗浅的医术,更幸好的是,我正巧在板桥村。以上这些因素,决定了他的手还有救愈的可能。”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这些人自然也不能继续留在山上砍柴了。要不怎么说越是生活在艰苦的地方的人,就越是淳朴,越是团结呢?同行的几个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稍微会点医术的那个人帮张樵夫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这么大的伤口,完全止血是不可能的,但包扎一下让血不流得那么快也还是很关键的,要不然还不等他们把张樵夫送下山,张樵夫就因为身体里的血流尽而亡了,也就没有救治的可能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条,是他们把张樵夫的断手也给带了回来,他们自然想不到张樵夫的手还有接上的可能,只是不想把那只断手就那么放在山上喂了饿狼,留着也好等张樵夫去世的时候能一起下葬,也算留得个全身。山里人嘛,对这些还是很讲究的。”
这个在场的人都能理解,就算是宫里的太监,也会把当初身体上被割掉的那部分留着,原因大概都板桥村的村民们一样,生怕因为肢体残缺,下辈子投胎的时候生下来也残缺。
“几个村民把张樵夫七手八脚的送到了家里,张樵夫的老婆孩子都哭天喊地的,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我住在隔壁当然也听见了,我借住那家的老人也跟着暗叹,说张樵夫他们家就他一个男人,孩子还小,女人又是个体弱的,张樵夫没了一只手,这家恐怕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我是一个大夫,有人受伤了,自然要过去看看。张樵夫躺在床上,断了一只手居然硬挺着没有昏过去,是一条汉子,但也没有什么力气安慰自己的婆娘和孩子了,张樵夫的老婆带着一个姑娘一个小子就坐在床头的地上哭,那姑娘七八岁的样子,儿子更小,大概还不到两岁,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娘亲哭,自己也哭。一屋子的愁云惨雾,看见的人没有一个不心酸的。”
“我去看了看张樵夫的伤口,有去看了看那只断手。张樵夫看了是下了决心今天要多砍些柴的,那斧头磨得很锋利,他的手是被一斧子砍断的,伤口挺整齐。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问了句不知道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挺?”
怪医大概是想起了那天的情景,笑了笑。“没人理我,大概是张樵夫的老婆孩子哭得太大声了,都没听到我的话。还是带着我过来的那位老人看了看天,叹了口气说:山里面一旦下了雪,不是那么容易能停的下来的。何况现在这雪下得那么大,没有大半个月大概都不会停,雪半个月以后能不能停,也还难说。”
“老人大概以为我是急着出山,还安慰我,让我不要着急,就安心在她家里面住下,等雪停了,再让她儿子送我们出山。山村里面虽然粗茶淡饭,但从来都是热情待客的,我和友人借住的这段时日,老人家甚至把他们储存着准备用来过年的肉都拿出来招待我们了。”
“板桥村村民的淳朴和善良,其实很让人留恋。我当时其实已经不急着出山了。听老人说这雪很长时间都不会停,也就暂时放心了。我有去问了一位跟张樵夫一起上山的村民,张樵夫受伤的具体时辰。那村民对我的问题有些奇怪,不知道我此时不去安慰张樵夫家眷,反而这个场合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在场的诸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天气,以及张樵夫受伤具体时间这个问题吗?”怪医看了在场众人一眼。
还是那个年轻的御医,他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看看接下来的天气是否会影响接续的断肢的生长,要是一直是下雪天,天气寒冷当然没有问题;要是雪停的话,天气就会回暖,雪水化成湿气蒸腾,不利于接续的断肢生长,甚至可能会溃烂坏死。您问张樵夫的受伤时辰,是想知道断肢离开身体有没有超过最长的时限,还有没有接续的可能。”
“答得对!这证明我刚才说的话你是真正听见,并且记下来了。”怪医很欣慰的样子。“我决定送你一个小小的礼物。鼓励你以今后继续虚心学习医理,潜心研究医术,成为一个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大夫,以减轻伤患者的病症痛苦。”
众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年轻的御医又脸红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怪医今天的话,已经让我受益非浅,可为我师。不敢在受怪医的礼物。”
“我打算把握刚才使用的那套器具送给你,当年我也曾用这些器具给张樵夫接续过断肢哦?你真的不要?我刚才用它们给江小姐处理伤口的时候,见你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原来我看多了啊!那好吧,你既然不要的话,那我……”怪医做出一副你要是真的不要,我也不勉强你的样子。
别说是那年轻的御医了,在场只要是学过医术的人,眼睛都快放出光了。刚才很多人就看着那套器具流口水了,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么造型奇特又精巧的器具,都想着回去要按着这个样子也打造一套呢。没想到怪医居然那么大方,拿它来送人?只是因为答对了怪医的一个问题,就能得到这套器具。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