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弟子本就头晕眼花了,再被姜雷生这一无声的讽刺,更是咬牙切齿的送来一道道憎恨的目光,要不是牡丹仙子就在身旁,说不定就有哪个仗着艺高人胆大的弟子,立马会上前将姜雷生一剑挑入海内。
这些人正用憎恨的目光追杀姜雷生,忽然眼神愣了愣,紧接着都放弃了用目光追逐走来晃去的姜雷生,反而将眼光延伸出姜雷生站立的船头之后,开始迷惑的注视着海面。
刚才还平静的海面上,先是冒出几股水柱,之后狂风大作,忽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仿佛被飓风推着的浪头在船前的广阔海面上滚滚而动。
最近的离船头不过十丈,却没有朝船卷过来,反而随着船的移动而移动,排着队般的掀起落下,在海面上砸起了阵阵白花。
一众弟子都被层层掀起的巨浪吓懵了,这些浪头比船都要高得多,眼看一个大浪过来就是船翻人覆的结局,哪还有工夫跟姜雷生生气,都瞪大眼望着船头起伏跌宕的层层巨浪,暗暗祈求着不要拍过来。
牡丹仙子也吃了一惊,握着手中拂尘,飞身窜到姜雷生身旁,脸色凝重的望着突然沸腾起来的海面。
姜雷生眉心三界天眼在这诡异巨浪方一升起的时候便打开,定睛朝海面下一望,不免啼笑皆非,本以为又是碰到了海妖作乱,谁知道是这么回事。
冰心月见姜雷生脸上似笑非笑神情,不解地轻推了正抱着自己的姜雷生一把,后者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目光,没好气道:“欠我帐的那小子正在下面折腾呢,估计是猛一见到我,高兴的有些抽筋。”
说罢,姜雷生运气冲海面上大吼道:“敖明你个欠债不还的东西,别折腾了,出来吧!”
随着姜雷生一声喊,原本巨浪翻滚的海面,忽然开始出现了一股股白花翻滚的水柱,从海面上翻腾而起的浪头上,不断钻出一个个长相千奇百怪的海妖。
在船上百花宫一众弟子骇然的眼光中,一对对提着长戟的探海夜叉,一团团踩着海龟鼓着腮帮的鲫鲤锣鼓手,一条条高举着黄銮伞的海母鱼女,一队队身穿盔甲的红虾排开阵势,与提着鬼头刀的大肚螃蟹,接连闪出。
排山倒海般窜出海面的妖怪们,簇拥着中间身穿龙袍,头戴珍珠高冠的二太子,层层朝船头踏浪压来。
从海里冒出来的敖明不停的晃着脑袋,踩着浪头冲船头站立的姜雷生一抱手,苦着脸道:“贤弟别来无恙,哥哥想死你了。”
说着,龙目水汪汪的蒙上了一层水雾,就差眼泪没掉下来了。
敖明不是想哭,是感到委屈,心头一阵大骂,当初手下就报告说东海之上漂着个紫脑袋的浮尸,看样子是二殿下的结义兄弟,请示要不要把尸体捞上来,送回南海水宫。
敖明这个重情义的龙王,当时就知道这死人是姜雷生,这年头黄脑袋,黑脑袋,白脑袋的一抓一把,长着一头紫毛的不用说就是那个贪财喜欢敲竹杠的杂毛了。
二太子敖明心中仍念着当年的旧情,听说姜雷生死了是有喜有悲,喜的是自己老窝不用怕贼再惦记着了,悲的是这么个相得的弟兄就这么嗝屁着凉了,立即风急火燎的驾云赶去。
本打算用南海宝珠把自己老弟的尸身留住,就怕晚一点姜雷生的尸体就喂了鱼。
谁知道怀着悲切心情的敖明赶到地方,却愕然发现这小子没死,只是封了自己的九识,当时敖明就傻了,以为这特喜欢敲竹杠的小子,摆了个龙门阵在这里等着他还债呢,吓得他根本就来不及细看,赶紧又是一个浪头,立马脚底抹油,跳海溜了。
心惊胆战的回宫后,敖明也不放心,知道姜雷生这小子诡计多端,没准正算计他呢。
他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吩咐手下的虾兵蟹将,不分昼夜的把这小子的浮尸祸水往别处引,往东海撵,往西海哄,往北海赶,反正不管赶到哪,就是不能让海流给带到南海。
谁知天算不如人算,领命而去的这波赶尸队伍还没赶到地头呢,姜雷生就被百花宫的船给救上去了,今天这小子又带了艘大船,突然出现在南海海面上,敖明以为这小子真的叫人来帮他拆水晶宫,立马心中就是一哆嗦,火烧屁股般的赶来了。
敖明本想把姜雷生的事儿给搅黄了,大不了把船吓走,哪知道这小子此时就站在船头,一眼就把海底正折腾的他给叫破了,眼看再闹下去也吓不走贼,敖明只得苦着脸浮了上来。
“我呸!”姜雷生闻声指着敖明大骂道:“本宗主在海上漂了几个月,也没见到你徒子徒孙的影子,这刚一坐船出海,你倒是接到消息就来捣乱,不是真怕我去拆你那水晶宫,才不情愿冒出来的吧?”
船上的人包括牡丹仙子都傻了,堂堂一个南海龙王,被姜雷生像个小孩似的怒骂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众弟子更是懵了,看情况姜雷生似乎跟这个二太子很熟悉的样子,暗想这打杂的小子究竟什么来头,怎么连此处的大地主龙王爷爷都不怕啊?
“呵呵!”敖明闻声老脸一红,扭捏的偷看了姜雷生一眼,不好意思道:“那不是南海,不归本王管嘛,贤弟刚漂……走到南海地盘,哥哥就接到报信了,正要命麾下将贤弟捞……请出来,贤弟就已经被人救上船了。这不哥哥方一等到贤弟出海,就立即亲自来迎嘛!”
“行,龙哥哥你比我能编!”姜雷生被敖明气乐了,没好气的冲敖明道:“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