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地界似乎还没有下雨,度过了炎热的酷夏,便是稍凉的早秋。但是今年的夏天似乎也没有那般的炎热,而秋天也似乎比往常来的更早了一些。
路边的矮小的灌木丛上的叶子已经萎靡了起来,有的叶子已经开始出现了泛黄的迹象。
赶车的人换成了楚忌。
而书齐则是坐在破旧的牛车中,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将巨子的脑袋抱在怀中。
两人极力的赶路甚至已经忘记了进食。但是老黄牛的身体终究还是承受不住这么急速的奔跑与赶路。
从神农山带来的药草早已被它吃光,而此时的他却也只能在间歇的时候吃几口那被霜打过的叶子。
一声极力压抑却压抑不住喜悦的马嘶,穿透秋风。
楚忌从极远的地方奔回,手里拎着一只已经剥了皮的麋鹿,老黄牛的头使劲向前拱了拱,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满是垂涎的神情,楚忌这才知道原来这头老牛竟然吃肉。
楚忌已经变换了两次自己的行进路线,因为自从进入秦国开始,人烟渐盛,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他的身边,有的是老农,有的是猎人,有的是牧民,他们当然便是秦国的眼睛,更是会给他们带来危险的不稳定因素,所以楚忌很怕。
楚忌甚至相信有心计的言如玉完全会推算到自己现在的位置,说不定强大的黑骑军正在等待着自己,他比谁都清楚秦国骑兵的强大,最麻烦的是,武曲宫的存在。
这些对于楚忌自己来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可怕,打不过可以跑,但是牛车上的老人打不动,更跑不动,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变换着方向,以求在路线上可以迷惑那些还在寻找自己的人。
但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他终于还是看到了军队,看到了一个可以将一座城攻下的军队。
江舒是一名秦国黑骑军的千夫长,当他得到命令匆忙赶向防御地点时,心中有些莫名的疑问,因为秦军从来没有打过防御的仗,更别说是堂堂的黑骑军。
但是军令不可违。
但是当他看到数十个千夫长同时出现时,江舒的心不知为何忽然紧张了起来。
四万人排成了一个很长的长阵,以两座低矮的小山为界,将整条可以通向西北方向的路堵死,然后默默的等待着。
江舒看到了站在黑骑军更前方的武曲宫的修行者,他们面色紧张如临大敌的死死的盯着地平线,似乎在那里即将有什么出现。
江舒凑向了前方,拍了拍站在自己前面的武曲宫弟子。
“兄弟,这是什么情况。”与江舒抱着同样疑问的黑骑军同时看向了江舒所在的方向。
因为在他们看来世间还没有一个军队刚在秦国招摇着让黑骑军围堵,所以他们不解。
“这条路,会有几个人走过,我们的任务便是杀死他们。”那名武曲宫弟子目光微凛,在微燥的秋日闪出一丝恐惧。
“几个人?需要调动这么多的黑骑军?”江舒觉得可笑,那该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呵。”武曲宫冷笑了一声,没有看他,但是鄙视之情四溢。
“墨庭的巨子难道抵不上这么多普通人?更何况还有他的两个徒弟。”
“墨……墨庭?”江舒的声音有些颤抖,在知道了自己这场战斗的敌人是谁之后,似乎一下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大修行者们怎么可以用人数衡量。
“不过你大可放心,那墨庭的巨子已经被万佛寺的人重伤,我们这些人对付几个受伤的修行者,应该没问题。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那名武曲宫的修行者在安慰自己,语气中似乎无比的轻松。但是脸角却是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
“师……师兄。他们来……来了。”身旁稍微年轻的人推了一下还在与与江舒聊天的人,声音中不断的打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