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到清风小栈了。”
“嗯。”
精致豪华如同一间会移动般起居室的超大型马车里传出一道浑厚且低沉的男声,无形之中自有一股不言而喻的威严,于不动声色之间给人一种受到压迫的感觉,令人不免闻其声便心生惧意。
“请问家主是否需要奴才进去请那位客人?”负责驾马的是个身着灰褐色长袍的老者,年纪约莫六十左右,观其气息沉稳,修为必是不弱。
要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车夫,那真的是太屈才了。
虽说在这个车夫的眼里,他家主子身份尊贵,放眼这世间能让他家主子这样等候的人不过区区一手之数,但常年跟随家主左右的他,也时常都牢记着一个浅显易懂却又总是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一个细节。
任何时候都不小看轻视谁,无论那人是扬名在外,还是默默无闻,需知这世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很多时候细节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故而,在完全没有摸清楚清风小栈之内让他家家主等候之人是何底细之前,哪怕他心中再为自己的主子鸣不平,他亦清楚要坚守自己的本心,切莫做出任何会让自己心生后悔之事。
“尚还未到约定好的时间,是我们来得早了些。”难得他那老友有件要拜托他帮忙的事情,他自然而然是要尽心尽力的,更何况原本他就是要往紫晶宫走一趟,就全当送一个顺水人情出去。
再说了没人比他更了解他那老友是个什么脾性,这都几十年不曾收一个徒弟,那眼光何止是高,何止是挑剔,在他看来简直都达到超级变态的地步了。
因而,对于他家老友在信中提到的这个小徒弟,他可是万分好奇的。
综合上那么几个因素,别说就是宓妃不守时让他心生不快,还得再等上一时半刻的,只要最后宓妃能露面,特么他都保证自己不会生气,不会发火。
毕竟,他对那老家伙收的徒弟是真的真的太好奇,他想知道究竟哪个倒霉蛋会拜那老东西为师,她确定自己认了个师傅不是去找虐的?
“是,家主。”车夫恭敬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抬头看了眼天色,的确也是他们来得早了,也不怪里面那位客人不尊重他家主子。
“咳咳…老夫也着实来得太早了些,距离约定时间足足还有近半个时辰,都怪老夫太好奇那老东西收的徒弟是个何方神圣了。”半晌,马车里传出一道略微浮躁的嘀咕声,听起来颇有几分孩子气。
这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一个人到了一定岁数之后,那性子还真就越活越回去,偶尔也会干出点儿真小孩儿的事情。
“想当年多少青年才俊想要拜在那个老东西的门下啊,结果那一个个天资都极为不错的孩子,竟然被那老东西指着鼻子愣是说得一无是处,这都几十年了也没听他收了谁做徒弟,突然就这么冒了一个出来,为师还真是好奇得不得了。”
“师傅,那位前辈的收徒条件真有那么苛刻吗?”说话间,一袭白衣的俊美公子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坐在他对面的青衣老者面前,嗓音温润低哑,却是极富磁性。
青衣老者接过徒弟递到手里茶浅抿了一口,抚着他下巴处那花白白的长胡子面色严肃的道:“可不,再没谁的收徒条件有那老东西那般苛刻的了。”
话落,青衣老者又似是不满的再次出声道:“老夫今日倒要好好瞧一瞧他收的这个徒弟,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般好,当真就能狠狠的碾压前面那些出色的好苗子。”
白衣公子看着自家师傅脸上那跃跃欲试,兴奋不已的表情,不知为何额角突然抽抽的疼了两下,嘴角亦是僵硬的抽了一下,总觉得他家师傅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那师傅一会儿就好好瞧瞧。”他家师傅的那位好友,时不时的白衣公子也听说了不止一次两次,从他师傅谈起那位前辈的语气以及神态就不难判断,那位前辈不是一个非凡之辈,那么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徒弟又岂能差得了?
想想他家师傅那一心想要试探人家徒弟本事的心思,白衣公子突然就觉得心很慌。
但愿他师傅不会挖坑不成反被坑给埋了吧!
“嗯,一会儿你就跟那丫头比比,免得为师出手就要落个以大欺小的罪名。”
“这不太好吧师傅。”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可是同辈。”
白衣公子:“……”
“难得你是担心自己会输?”
“咳咳…那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什么的,更何况徒弟我本来就还学艺未精。”白衣公子欲哭无泪的嘟囔出声,特么他都还没有出师呢,这师傅就将他给推出去,这不是坑他来的么?
“你个没出息的臭小子。”
“是是是,我是个没出息的。”
“你个…”
“师傅您消消气,那位前辈的徒弟竟然都敢独自在‘绝望深渊’行走了,这说明什么师傅难道就心中没数吗?”不是他真没出息,而是在这个人人都拥有先天条件的地方,他纵然天赋不俗,却也绝对算不得是什么天才了。
若非他有此机缘,断然也是没有缘分来到此处的,故而,他可真没有奢望可以代替自己的师傅给予那位前辈的徒弟一个下马威。
哪怕那位前辈收的是个女徒弟,经过他这段时间对这片地域的了解,虽说天赋卓绝的大多数仍为男子,可其中不乏有一些女子,她们无论是体质还是天赋,丝毫都不比男儿逊色,甚至有的还凌驾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