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怎么跟父亲说话的。”
“是妾身失礼了,老爷你别生气,妾身这也是太担心曼姐儿了。”
“知错就好,你要知道曼姐儿不但是你的女儿,她也是我的女儿,更是父亲的孙女儿,不是只有你疼她,我跟父亲也是一样疼她的。”
“是是是,老爷教训得对,是妾身说错话了。”
夫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一点儿都没有引起楚师傅的注意,他就好像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一样,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平静到让人感觉到丝丝诡异。
心中有了某种决断的楚师傅,心情已经没有刚刚踏入郡守府那么沉重了,或许正是因为他心中有了决定的原因。
没曾想,他下定这个决心,竟然还是托了宓妃的福。
此时此刻仍然在不停算计的燕氏,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后半生的命运竟然就这样被决定了。
而且,还有给她丝毫反驳或是挣脱的机会。
“这里是郡守府,不是楚府,你们两个人加起来也近百岁了,还需要我来教你礼仪跟规矩吗?”
感受到楚师傅情绪上的变化,楚员外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偏他又说不上来,只得低头垂眸,语气低沉的道:“是,父亲。”
随后,他又拉住燕氏的手,难得语气坚定且严肃的对她道:“父亲说得没有错,这里不是楚府,而是郡守府,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不是她可以撒野的地方?
该死的,楚群竟敢说她撒野?
她是泼妇吗?
“闭上你的嘴巴,不然我跟父亲就转道回府去,你自己一个人去见安平和乐郡主好了。”楚员外生平本就没什么大的志向,越是尊贵的人他就越是害怕去见去接触,就连郡守大人他见了都害怕,更别谈让他去见比郡守大人级别还要高的安平和乐郡主。
完全不敢想象,真要让他见了郡主,只怕他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老爷,怎么连你也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也要任由那什么郡主的欺负咱们的女儿,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将咱们的女儿送去做姑子吗?你…你你怎么那么狠心,亏得曼姐儿那么孝顺你,你可真是……”
燕氏在楚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从来都是她拿捏楚员外的,怎么能允许楚员外命令她?
是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出言反驳,一点儿也没有要给楚员外面子的意思。
“闭嘴。”
“你……”抬头对上一脸怒色的楚员外,燕氏心里打了一个突,气势便弱了下来,袖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夫妻那么多年,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楚员外露出这样凶狠的表情,就好像她要再敢多说一句,他的巴掌就会朝她甩过来。
那一刻,燕氏知道他是认真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被惊到,被吓到,忘了言语,也忘了反应。
“曼姐儿是我的女儿,也是父亲的孙女儿,我们是不会放弃她,不要她的,该怎么做父亲心中自有打算,你一个妇道人家那么多话做什么,叫你把曼姐儿宠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没有把她教好才会这样的,要怪全都要怪你,谁家做母亲的会像你这样九流闲人。”
许是有些话在心中憋得太久,也压抑得太久,一寻找到突破口的时候,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就算曼姐儿真的要被送去庙里做姑子,那也是你教女无言才导致的,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燕氏整个人僵愣在原地,双眼瞪得大大的,久久都缓不过神来,什么叫做错的都是她?
曼姐儿是她一个人的女儿吗?
他是曼姐儿的父亲,难道他就教导过曼姐儿?
比她还教导得好吗?
“你们想被别人当成是笑话来看,那就继续。”看到自己的儿子还能说出几句硬气的话,楚师傅觉得至少还有救。
罢了,以前怎么样他是管不着了,以后么,他得好好的管一管,楚家的基业绝不能毁在他的手上,更不能毁在他儿子的手上。
好在燕氏生的两个儿子,从六岁过后就没有养在她的身边,否则楚家就真没什么未来可言了。
燕氏只养歪了一个嫡女,两个嫡子楚立友和楚立军因被楚师傅送到邻城去读书,故,那两个孩子是好,既然他的儿子楚群已是不堪大任,以后他就好好培养两个孙子。
至于这个燕氏,留不得了。
“父亲我……”
今个儿可不是只有他们一家来郡守府求见安平和乐郡主,还有方家,陈家和柳家与他们一起,本来他们一家人说话声音都压得低低的,哪里知道往后越说越大声,以至于引来方家等人的注目。
这可真是丢脸死了。
燕氏也是非常好面子的,毕竟楚老爷子乃是琴郡出了名的制琴大师,楚家在琴郡也相当有名望,作为楚家的儿媳妇,燕氏在琴郡的上流层面既有身份,亦有名望,从来只有她看别人笑话的,怎能允许别人看她的笑话。
抬头迎上方家夫人,陈家夫人和柳家夫人戏谑轻嘲的目光,燕氏伸手掸了掸根本没有褶皱的华衣美服,嘴角微微上扬,端起招牌氏的贵妇笑容,仿佛之前的尴尬根本不存在。
想看她的笑话,做梦。
至于楚员外数落她的那些话,她先暂且给他记着,等回府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