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你是急火攻心,可告诉朕发生何事呢?”他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心里猛地一悸,低眼不语。心里暗忖该如何给自个找个合理的借口。
见她不语,他黝黑的瞳孔直直地凝视着她道:“恭亲王说你晕倒前听了顾太君殁的消息,可是因为顾太君?”
她心猛地一刺,瞳孔微动道:“顾家一门忠烈,顾太君虽为女子,但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听了她殁的消息,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你的感慨却强烈了些。”他淡淡道。
她眼眸微动,他此话可有试探之意,他知晓了她的身份呢?
他叹了口气道:“你处心积虑要查昔日顾家军之事,顾太君殁你急火攻心晕倒。这两件事当不是一个仅仅仰慕顾家忠烈之人会有的。你当真以为朕是糊涂之人。”
她面色一僵,看着他冷冷道:“四爷说这话心里当是早已有了答案,既然如何又何必假惺惺地问我。”
“朕只想听你亲口对朕坦白而已。”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她道。
她哼笑道:“四爷这话更是让人费解,我何以要向四爷坦白?”
他黝黑的瞳孔微动,凝视着她不语。
她绝傲地与之对视。
屋里静无声音。
“咚咚——”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但屋内二人仿若未听见一般,已经凝视着彼此,只是目光中有几分僵持。
“皇上,萧妃娘娘的药好了。”门外,德井的声音传来。
轩辕痕眼眸微动,不甘地收回目光。
“进来。”
德井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轩辕痕接过德井手里的药碗,手指刚碰到汤勺,她清冷的声音传来道:“不必劳烦皇上,妾身自个能喝。”
轩辕痕的手微僵,一旁德井更是背后渗了冷汗。这敢如此不领皇上情分的,这萧妃当是第一人。他不免为这萧妃担忧,这触动了龙颜,罪可是不好担的。
轩辕痕拿起汤勺轻轻搅拌着药汁,对她的话仿若置若无闻。
轩辕痕舀起一勺药汁在嘴前吹了吹送到她跟前,她却紧抿着嘴。
“张嘴。”他眉头微蹙,低沉的声音道。
“臣妾不喜欢吃可能有他人口水的东西。”她冷冷道。
一旁德井呆若石头,偷偷咽了咽口水。
轩辕痕冷眼看了眼德井,德井轻咳了一声,“皇上,小厨房里还炖着东西,奴才去看看。”
这些个小事哪轮得到他这总管太监,但此刻他觉得还是识相地闪人好了,不然看这情况,皇上拿萧妃没办法,恐会杀他灭口保君威。
轩辕痕凝视着她,“那夜吃得还少,如今嫌弃朕是否晚了。”
她脸一僵,无语。
“张嘴,否则朕不介意用另一种方式喂你。”他低沉的声音慢慢道。
她微怔,眉头拉拢,而后张开嘴。他所谓的另一种方式绝对不是她会接受的。
稍许,一碗药见了底,轩辕痕放下药碗,看着她道:“你如今的身份不能随心去为顾太君守孝,但顾家一门为我吴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理当表示一份心意。朕会下旨让你带朕去给顾太君守孝。”
她眼眸微动,看着他道:“你何以要如此做?”
太君头七这几日她是一定要守在灵位前的,然如今她内力尽失,被困在这深宫中却也难。
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道:“还记得朕与你的赌约吗?”
她心里猛地一揪。
那日在法华寺,他与她赌,三月后她若离开便她赢,她赢他给她想要的所有关于顾家血案的秘密,而她留下,则她输。她输则一辈子留在宫里。
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时间过了一月了,朕若再不做些什么,这赌恐朕便要输了。”
她眼帘微低,看着自个的手指道:“不过是个随性的打赌,四爷何必如此放在心里。”
“朕是十分认真与你赌的,所以朕也不允许你只是抱着随意的心思。”他不容置疑的声音道。
她抬头看着他,瞳孔微紧,沉默半响后道:“我不会输,所以四爷不必费心思了。”
心里有那一刻的悸动,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终究她还是清醒的,很清楚现实是如此。
他黝黑的瞳孔微暗,凝视着她,两人彼此无语。
那日到最后她所制造的尴尬亦未化解,直到德井将他叫走,说了边关送来了急报。
翌日,她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出了宫来到顾府。
顾府总管领着总人在大门外相迎。
进了内屋,丫鬟们忙着伺候。
“吕四小姐呢?”她看着总管问道,一路进来未见沐儿。
总管低头道:“沐儿小姐有事,要待会儿才来给萧妃您请安。”
总管眼里一闪而逝的怪异她看见了,只是当下以太君为重,她不想去管其它事。
“总管,带本宫去灵堂。”她淡淡道。
“是,萧妃。”
须臾,她来到太君的灵堂。
灵堂正中拉着帘子,帘子之前放着供台,后面停着顾太君的棺木。
她在蒲团上跪下,接过宫女递上的香,磕了三个响头。
“总管,本宫想跟顾太君单独待会儿。”她微微侧头看着总管道。
总管是太君亲信之人,对顾梓菡的身份亦是知晓的。于是理解地将屋里的丫鬟和家丁都领了出去。
屋里只剩顾梓菡一人。
她起身走到灵堂后面,看着躺在棺材里仿若只是睡着了的太君,眼忍不住地红了。
太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