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上首金椅上,坐着一袭血红如火的美妇,她面露痴迷地看站少年的背影。“螭龙,你答应过令兽类杀尽洪氏子弟的,可现在,他们逃出魔兽森林了……”
少年猛地抬眸,冰冷如剑的目光令红衣美妇眸光微颤,多少年了,见到他这样刚硬而冷漠的目光,她还是觉得可怕。
“禽类从空中攻击,兽类从地面攻击,这是我们说好的。可你的禽类为甚放弃了?”
红衣美妇咬了咬唇:“那个可恶的人类姑娘,是她坏了我们的计划,要不是她,乌鸦、雕、喜鹊不会前来求情,她竟被它们视若了仙使,我……就连其他的鸟类都要知道自己祖先的故事。”
“鸟类祖先的故事……”少年沉吟着:这个女子还真是奇怪,那些故事连他都没听说过,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几个美丽的故事就打动了几族鸟类的心,让它们放弃了原有的计划。
对鸟类来说,那不是故事,而是暗喻了它们祖先得道成仙的秘诀,所以它们想知道,也因知道了这个故事视洪飞雪为恩人。
螭龙道:“逃走了一些人算什么,人类一定会报复的,来的人越多,我们正好杀个痛快。这么多年,他们杀了森林里多少鸟兽,正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红衣美妇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她又真的说不上来。
“何不将进入的人类全部诛灭干净?”
“你想杀的只是洪氏一族,而我想杀的所有人类。要真都杀干净了,岂有这么简单的。”他抬眸,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没有半分的心动,只是单纯的看,没有任何感情的看,又带了三分质疑:“你究竟是想灭杀洪氏一族,还是想救洪氏一族。”
“我……要替家人报仇,我恨不他们个个都死。”
“呵呵……”他笑,很大声。“猛禽为何不攻击洪氏弟子。你声声说恨他们,关键时候却心软。你到底忘不了,你和他们同一个姓氏、同一个祖先,哈哈……你责备我不诛灭洪氏,你为何不出马?炎凤,恐怕几百年的光阴,早已经磨灭了你的恨?”
她浑身一颤,她恨,自然是恨他们的。
她从来没有放弃自己对他们的恨。
随着时间的流逝,爱没有了,但恨却一直都在。
原来爱可以随着时间减轻,但是恨却无法消散。
她是靠恨一步步走到今日。
少年长身而立,他的绝世风姿让她折服,当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的背影吸引,曾将他误以为是另一个人,随着时光飞逝,她得晓了真相,也痛下了杀手。她从来喜欢的,只是面前这个少年。
无论岁月如何变幻,对他的心从不曾改过。
她就这样卑微地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模样,曾想着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也好。
炎凤厉声道:“我要杀光梅氏子弟!”
“随你!”
“我要杀光上官氏、夏候氏的子弟。”
他依旧淡淡地答道:“随你。”
炎凤咬了咬唇,她要干什么,他都不阻。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但她害怕看到他冰冷的眼睛,那时候那双眼不再是眼,而是寒冰,是厉剑,“我要杀光洪氏子弟!”
“那你可以飞出森林去做你最想做的事。”
他莞尔一笑,带着讽刺,带着云淡风轻,仿佛她无法做什
么,都与他无干。
即便这次,他插手了魔兽森林的事,他还是可以这样淡淡地笑,像在看一件别人的笑话。
“炎凤,你还说恨洪氏,为何你要先杀梅氏,再杀上官、夏候,最后才是洪氏……炎凤,你早已经不恨洪氏了。你忘不了自己也姓洪,你骗不了你自己,也没骗过我,又何必说这些无法做到的事。”
他的嘲讽,她的心痛。
他还是这样赤\裸\裸地点破她的心思,没留半分的余地,仿佛要将她刚刚愈合的再次撕裂开来,将那些愈合的假相破坏。
“既然不能让我们痛快,就让我们一起疯狂,把这魔兽森林搅得越乱越好,吸引来的人类越多越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大开杀戒,也让人类做一回我们的猎物,这定是件很有趣的事。”
炎凤怔忡,她还是没有探出他的底线,还是不知道他这次为何如此热心要帮自己复仇。但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那一个会讲鸟类祖先故事的人类姑娘,让她心生好奇。
炎凤又道:“我要杀了那个会讲故事的人类姑娘。”
他的眸光微敛,那是她怎么也看不懂的情绪。
片刻后,他依旧淡淡地道:“随你!”
他又说“随你”,他就从来没有感情,不懂爱情么?什么都随她。他再度坐回金灿灿地宝座,“炎凤,你想做就去做吧,我不拦你,你痛快就好。”
炎凤的眉头却凝住了,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为什么她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她莫名的失落,退出了大殿。
既然人类不让她痛快,她也不会让他们痛快。
杀!杀!杀!
杀尽闯入这里的每一个人类。
此念一闪,她化身成一只燃烧的烈焰凤凰,顿时往魔兽森林的东南方向奔去。
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
他沉吟着“会讲故事的人类姑娘……”转而又低声道:“本尊的大计谁也不能破坏,炎凤,看你还有些利用价值,先留你再多活些日子。”
他不会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他此生有自己的目标,更有自己的所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