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离间什么?”段伯瑞失笑。

冯珏玩世不恭地朝他举举酒杯,示意咱们骑驴看场本——走着瞧吧。

跟段家有来往的一帮世家子弟,手头从来不缺银钱,随便掏掏,就凑足了七八万的法币,还有四五千银元。

“看吧,我就说密斯余能干,她这样的,才真正叫大家出身,大嫂能跟她比么?”赵香语撇着嘴,对凤笙的态度相当不善。

“密斯余确实能干,换了我,想也想不到这些。”苏云道。

赵香语眼神里带着轻蔑,瞥了一眼姑妈家的这个表妹。

这么胆小怕事的一个人,长相普通,还敢大言不惭,拿自己跟大表哥老师的女儿比?

太不自量力了。

她自觉长得不错,一直打心眼里看不起苏云,更想不明白,姑妈既然已经选中她亲近大表哥,怎么还要再捎上一个苏云?

十个苏云这样的也不顶用。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儿说悄悄话呢,难怪找不到你们。”余汝盈笑盈盈地绕过餐桌,拉住苏云的手,对赵香语说:“走,我们一块去跟师兄报喜。”

“那么大一笔捐款都点清了吗?”赵香语道。

“法币加上银元,差不多有十万块。也不算多,平常师兄跟人玩牌,一局都有这么多。”余汝盈道。

赵香语跟苏云听得咂舌。

苏云红着脸道:“我还没一次见过十万块这么多呢。”

“你还真是出息。”赵香语不屑跟她一般见识,挽起余汝盈就走。

三个人带着邀功的心思,把数目报给段伯烽,段伯烽叫来张副官,让张副官开张整头支票,明天交给张思成。

“张厅长明天来公馆吗?”余汝盈道。

“张厅长?”赵香语听余汝盈的口气,似乎对段伯烽的下属都很熟悉,既好奇,又羡慕。

“财政厅的张思成厅长。”张副官跟她解释。

连财政厅的人,都得亲自上门求见大表哥。

赵香语一颗心扑通乱跳。

从前她只听家里人说,大表哥如何如何的权势滔天,如今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份权势滔天。

难怪姑妈总说外,头好多人,抢着争着要给大表哥当姨太太呢。

换了谁,谁不想?

可惜大表哥却娶了个再木讷不过的太太。

连余汝盈都不如。

她在心里更加替段伯烽不值。

年轻少爷们小姐玩闹起来不知时日,到了十二点,公馆里里外外还是灯火通明的,毫无散场的迹象。

其实这次只是借募捐的名,一群人聚在一起交际而已。

外面的天寒地冻,完全不影响此刻的歌舞升平。

回房后,傅妈趁段伯烽在浴室洗澡,悄悄跟凤笙报信:“先前大爷回来时,在屋里等了您好一会儿。我说去前头找您,他却不让。待会儿您亲自问问他,别是真有什么事。”

翠莲捧着干净的被单枕套过来,忍不住要抱怨:“大爷也真是的,让傅妈去前头喊大奶奶一声又怎么了?还怕人笑话啊?”

碧玉吓得赶紧捂她的嘴:“要死啊你!大爷也是你能说的!”

春雁道:“快别捂着她了碧玉姐,我觉得翠莲说得不错,姑爷找姑奶奶说话,难道还见不得人了?如今民国了,我听说很多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天天在外面喝咖啡跳舞打牌呢。跳舞妈妈知道吧?就是男的搂着女的的腰,脸贴着脸,跳到这儿,跳到那儿……”

“这像什么话?不正不经。”傅妈听得眉头简直要皱成一座山。

翠莲大笑:“那是您看不穿。刚刚我还瞧见大爷搂着大奶奶在前头跳舞来着。依您说的,这也叫不正经?”

傅妈气得要揪她的耳朵:“瞎说什么!大爷跟大奶奶是成了亲的,怎么能一样!你这张嘴,我早晚得拿针缝起来,满嘴跑火车,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蹦!”

翠莲跟春雁吐吐舌头,不敢再乱议论了。

凤笙捧着本书在手里,翻过去一页,听听笑笑,不当回事。

段伯烽冲完澡出来,床也早铺好了。

凤笙把医药箱拿出来给他换药。

“……你过去在家,上的是女子学校?”段伯烽道。

“没有。爹认为女子学校教的那些,都不是我应该学的,请了针线师傅,跟国文先生,在家坐教……说洋*害华夏,洋学正是祸乱的根源,一直不让我碰洋人的东西。”

段伯烽知道闫家表面看来清净,但想必跟段家一样,内宅也有无数的曲折。

何况凤笙幼年丧母,俞程礼的父爱有限。

只怕更是一本烂账。

“算术呢?我看你连医药也懂。”

“药理谈不上懂,就是久病成医。算术是跟大哥学了一点……”

段伯烽先前在闫府养伤,见过几次姜大夫给她问诊开药,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心想这么娇气一个人,看来还得好好养着才行。

说着话,凤笙收拾了西药箱。

转过身,手就被段伯烽捉住,握了下后就松开。

”不喜欢?”段伯烽道。

“……不习惯。”凤笙把手拐到身后。

“傻东西。”段伯烽看着她这举动失笑,顺手把她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好。他动作快,凤笙没来得及闪避,就被拉过去,躺在床上。段伯烽闻着她身上的淡香,把手伸进她睡衣里,握住她。

太太长得很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

段伯烽指腹间有硬茧,是经常握枪留下的,凤笙没料到他带着伤就动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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