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心知某位祖宗算无遗漏,正事有他做主,哪儿还用她操心。然她有个私心,再不搞定可就晚了。等了半日晧睿仙师才走,她听雁珲禀告,赶紧回房。
一进门她就瞪眼:“如今你又开始欺瞒我,把当日发的毒誓只当是屁!”
连日来她都柔声细语的乖巧贤淑,忽然就犯了浑,娑罗自然明白所谓何事。不为方才不叫她在侧,实为他至今还端着不放,未交待他下界之事。
见娑罗在桌旁埋首写字,眼都没抬,严厉又气软了三分,干咳一声上前,瞧见他落笔言简意赅,写的却是一封休书——以她的名义休他。
严厉倚着他肩膀,待他落上她的款,朝她伸出手,这才严肃道:“盖上我的章,你这就算被我扫地出门了。日后再想进我的门,可没你想那么简单。”
娑罗颦眉睨她。她不由打个哈哈,取出私章,递过去道:“我进你的门倒是好说。”
盖了章休书便生效了。一切准备就绪,夫妻俩也便分别在即。
严厉长吁短叹:“放着我这个内人不用,却用霄霜,全因我无能,不怪你不信赖我。然而霄霜胆敢算计你一回,保不齐还有二回三回,且他一向护短,又跟凌柯有那等关系,你就不防备他么?”
听见枕边风里夹的深意,娑罗道:“公事有霄霜,私事自然要依仗你办。”说罢把事情仔细交代。严厉谨记在心,追问他辨识情丝之术。他也不吝啬。严厉窃喜不已,不由跳到他腿上,抱住他脖子,对他好一通保证。
娑罗却又笑道:“大局已定,你再舞刀弄枪也是无趣,不如费点功夫学学舞技,但凡能跳一支,届时是我进你的门,还是你进我的门,都凭你做主。”
“这话当真?”严厉虽有腹诽,也赶紧顺着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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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罗的计划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龙君的前身是般若,霄霜与妖帝有师徒之情,相继爆出的消息令诸界震动,严厉休夫这种私事倒显得微不足道,也就是觉明府中闹出点风波。
天下流言纷纷,却除了严厉与晧睿仙师、霄霜、凤皇夫妻,再无人知道,被雁珲送到玄清山那个白莲花是龙君,真正的白莲花则为助龙君长生,不得不下界轮回。
元楹随即闻讯赶到,奈何霄霜把龙君看得紧,压根没容她见上一面。
元楹在山外盘旋不走。后晧睿仙师命镜灵下界,去玄清山将“白莲花”带回无极宫。元楹这才一跺脚回天,进披香殿求帝尊兑现承诺。帝尊劝她稍安勿躁,且缓几日再说。她只得按捺性子等待。
严厉虽然“休夫”,却曾放出狂言,天下哪个女子敢招惹她的弃夫,便瞧她的拳头。帝尊纵想做这个顺水人情,登基之前他挨严厉那一拳,至今定还记得疼呐,岂会叫他的小姨子冒这等风险。
因情剑极其认主,娑罗下界之后,严厉轻易便找到了他。
娑罗的魂力过于不凡,他母亲的ròu_tǐ凡胎难承其元气,怀胎时格外辛苦。严厉每晚都悄然登堂入室,以元气养护母子俩。饶是如此,他母亲最终也因难产而死。严厉化为游方道人上门,稍加劝说,他那狠为生计发愁的父亲便舍弃了他。
经过堕仙台和轮回隧道之前,每个人都会留下一团元气,将其噬取便可恢复先前记忆。娑罗留下那团气无比厚重,严厉将其凝结为珠,与三十八颗凤凰眼串在一起,戴于她颈上。
娑罗下界前以一段琼枝做了一具肉身,严厉将他移魂其上,给他少年人之灵智,带他去娑婆谷居住。他不必苦修已有仙体,魂力却还遭到堕仙台之神异禁锢,须修三五年秘术才能冲破,进而才能噬取那么厚重的记忆。
娑罗已非故日样貌。没有久远到海枯石烂的记忆做支撑,他虽有成年人之身,心智却宛如处子,从里至外都纯良无害。不变的是那仿佛从骨子里透出的淡漠之气,叫他看来还如当日,清雅不可方物。严厉给他改名沙罗,还如当年那样,以心头血在他眉心点个印记。
其实严厉心知,某人在她这里折了老腰,定有幽怨。纵是不叫她掺手他下界之事,也是为摆脱那个吃软饭的名声,或许还想讨还当年默守冰心之苦。
依她资历,待他低眉顺眼,视他为君、为天,对他言听计从,都是应该的。如此相处数月,她虽不至甘之如饴,也觉心甘情愿,从未有翻身做主的念头。
然而他既把事情交代给她办,便是默许她为所欲为。
严厉心知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了。见他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严厉肆无忌惮,很快便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将他吃干抹净,解决了春闺寂寞之苦。而食色性也,此后他食髓知味,反过头纠缠严厉。严厉倒一心苦修,对这事十分克制。
其间严厉去了一趟冥府,与冥王一番交涉。沙罗的生母将来能享九世绵长福泽,也算是沙罗偿了她的生育之恩。
这日春光大好,有个妖孽找上门来。
自打严厉“休夫”,众亲朋还无一见过她,更别说是四处找她的“龙君”。
妖帝来时严厉正在藤树下教沙罗舞剑。
连月来严厉也不教沙罗什么,人伦纲常、规矩礼法更是不提。他每日除了修那门破除禁力之术,便只能绕山闲玩。春季里草长莺飞,谷中万物生长,禽丨兽发情,他看在眼里,自然心有所动。严厉多日苦修,这几日也觉春心发作,借着教剑百般引诱他。他如今毫持不住也牢记严厉的话,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