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吩咐翠竹给她拿一套常服过来。
“可是娘娘,侍寝只能穿这件衣服,穿别的不合规矩。”翠竹小心翼翼地说道。
阳光听到侍寝两个字,瞬间头都大了。她也不跟她废话,回头吩咐这几天近身服侍她的那个宫女去把她随身带的箱子拿过来,然后从里面选了一套常服穿上。
翠竹刚要说话,她摆摆手,笑着说道:“这衣裳也是皇上赏的,皇上就喜欢我这么穿!”反正那件衣服她是绝对不会穿的!谁知道穿上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她自己选的这身衣服也挺好的,好歹也是红色的,看起来也庄重,跟这里的喜庆气氛也很搭。
翠竹见她不太耐烦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她把阳光扶到龙床上面,小心地叮嘱着,“娘娘,皇上今天晚上会过来临幸娘娘,在皇上过来之前,您不能先就寝。”
她也有点儿看出来了,这位娘娘是个不太懂规矩的主儿,一会儿皇上来了别触怒了他才好。
这一点阳光倒是知道,不就是坐在床上等吗?等他过来。想到这一点,她忽然有些心慌。
如果李云峰知道她在古代居然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嫁了,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儿。唯一让她有点欣慰的是,这个人是他的前世,自己名分上也算是他的女人吧?还有……没有哪个男人会饥渴到跟自己抢女人是吧?
……不过这也说不准,李云峰连挖自己老坟这么丧病的事儿都做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而且,貌似他挖的就是这位万岁爷的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她在心里默默叹息着。
翠竹拿来铜质的烛台,点亮了上面的红烛,烛火摇曳,室内的气氛立刻温暖暧昧起来。
阳光看着那烛火,心想这就是传说中洞房花烛夜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惊吓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啊!怎么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边翠竹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糕点和酒壶酒盏。这是给新人喝交杯酒用的,洞房花烛之前要先喝交杯酒,预示着百年好合。
阳光百无聊赖地看着她忙来忙去,等待是漫长的。她的心情由最开始的忐忑、慌乱、到后来渐渐平静,再后来,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只盯着门口,盼望他下一秒就能进来。
有点儿像等待审判的感觉。与其让她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给她来个痛快的。
她端坐在床上,看着燃了一半的红烛,上面的烛火微微跳动着,反而燃烧得更明亮了。
她看着那烛火,渐渐入了神。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接着从门外传来了太监刻意拖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门口的奴才赶紧跪在门口,迎接圣驾。
阳光抬起头。看着那人穿着龙袍大步走了进来,看着他慢慢走进,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好像是云峰向她走了过来。
他跟云峰长得完全不一样,但是神情步态却有三分相似;只是他比云峰多了些少年的锐气和在上位者的威严骄傲,而云峰却总是带着些许落魄和无奈。
他走到她的床前,看到她身上的衣服,神色微变,旋即又若无其事地对她笑了笑。
阳光站起来,也竭力装出平静的样子,给了他一个微笑。
朱由校见她没有按照规矩换好衣服。甚至都没跟他见礼,心下就有些不悦,可是看到她笑靥如花的样子,他又暂时抛下了心里的不快。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灯下观美人,自然是越看越美,她光洁明艳的脸庞在烛火在映衬下越发的肤若凝脂、光彩照人,晶莹的水眸目光流转,只是眼神里略带着些胆怯。
看着眼前娇憨妩媚的小女子。他低笑着赞叹了一句:“真美。”
阳光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真好看。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感觉他和云峰像了,他的眼睛跟云峰的一模一样,不笑的时候一本正经,一笑起来就眉目含情的。只是云峰的眼神温润,而他的则明亮炙热很多,也锐利很多。
她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转头对屋里的下人们说,“你们都退下吧。”
翠竹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无措:洞房之前很多事情还有她们伺候着,她们这个时候怎么走?
朱由校见阳光这般模样,笑了,挥挥手让奴才们都退下。对他来说,让她们服侍和让他这个爱妃服侍是一样的。
翠竹带着宫女跪在地上,说了几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就带着她们退出了新房,她走在最后,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新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宫室很大,可是两个人在龙床旁边靠得这么近,几乎鼻息可闻,这让阳光有些心慌。
朱由校见她总是有些害怕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走到放着酒盏的桌子旁边,温和地笑道:“对了,我们应该先喝交杯酒,爱妃,你把奴才们都打发走了,你就亲自给朕斟酒吧。”
阳光见他终于离床远一点了,稍稍安了心。
“我们先不喝酒,先说说话好吗?”她看着他,笑着说道。
这交杯酒她说什么也不能喝,喝完了交杯酒,她就真的是他的妃子了。
朱由校握着她的手,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爱妃,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想说什么?”
“皇上,我知道你是九五之尊,天威不可犯。所以我不想以你的妃子的身份跟你说话,我想以你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