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这么大年岁了,莫非还是从头修习法术?”阳光笑着问道。
高远身边的两个人听了这话,神色微微一变,高远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高老先生看着她,笑呵呵地说道:“小丫头小看老人家了,老人家可不比你这个小丫头差啊。”
阳光挠挠头,笑了:“老爷子,我可没有小看您的意思,您几十年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哪是我这样的小丫头比得了的?”
“小丫头的嘴可是越来越甜了。”老爷子看着她,笑着说道:“当年我让云峰帮我把阴眼封上,是想着眼不见心不烦。现下我都这般岁数了,还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岂不是要被你们这些孩子笑话?我也想明白了,这些东西不会因为我看不见就不存在,那我还是看见的好。”
阳光也不再多说,伸出手,结了个手印,帮他把封印消掉。
在旁人看来,她只是在老人家的额头上轻拂了一下,可是高远他们看得真切,她只是手法比较快而已。
“多谢师叔。”高远谦卑地对阳光说道。
阳光笑笑:“不客气。”
“丫头,你双目赤红,是否肝火太盛?”高老先生和蔼地说道,“伸出手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阳光依言伸出右手,老爷子搭上她的脉搏,凝神静听了半天,才笑着说道:“你跟我去书房,我给你开个方子,晚上让小文她妈给你煎好服下,三日之内必有功效。”
阳光点点头:以前云峰也说过同样的话,因为她本来就是阳火旺盛的人。只要不是特别虚弱的时候,她身上的火都压不住,也只能用中药慢慢调理。她平日也懒得调理,反正她这样的身份,经常在阴冷黑暗的地方工作,阳火旺一点儿反而是好事。
不过老爷子一片好意,她还是很领情的。
老爷子伸出手。她扶着老爷子去了书房。
高劲也要跟过去。被高毅一把拉住:“大哥都没发话呢,你跟过去干嘛?”
“老爷子喜欢阳光,跟她交代几句话也很正常。我们无需过问。”高远低声说道。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阳光扶着高大夫穿过走廊,进了书房。
只见古香古色的红木书桌上,那对黄色的貔貅依然被黑气笼罩着,高大夫开了阴眼。估计现在眼里看到的也都是狰狞的恶鬼了。
反正阳光已经见惯不怪了,高老先生也神色自若。只转过身,铺开墨砚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个药方交给阳光。
接着他又拿出几张黄色的牛皮纸依次铺在书桌上,然后拿起一旁的药秤。从身后药架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小抽屉里,熟练地称出药材倒在牛皮纸上。
“我和云峰十多年没见了,他现在可还好?”老爷子一边有条不紊地配药。一边问她。
“他……还好。”阳光轻声说道。
老爷子点点头,“上次他来的时候。我们两个还能在一起下棋聊天,虽然我老了,精力不济了,可是他来那几天,我把他的样子记得真真儿的。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了,你这次回去,替我给他带个好儿。”虽然他竭力打起精神,但是阳光还是感觉他明显的苍老了,不止是皱纹加深了几分,就连声音都苍老了。
也是,他也是年近八十的人了,这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怕是对他的打击也很大吧。
却听老爷子接着说道:“上次云峰来的时候,我帮他找到了我祖父的手札,那手札上记载了我的祖上收服恶鬼的故事:据说在三百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山野地,荒山野地里有一片乱坟岗子,乱坟岗子里埋的都是回不了家的孤坟野鬼;时间长了,这里就出了一个鬼王,有过路的书生或者砍柴的樵夫经过这里的时候就被恶鬼害了。有一次我祖上的一个高人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这里白骨成堆,再一看这里的地脉,就阴阳交会的地方,容易出一些邪祟,这些邪祟不除,早晚会为祸一方;我祖上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所以他收服了鬼王,又令鬼王立下誓约,生生世世帮助高家守护在这里,镇住在地下作祟的各路许;鬼王为了保住自己的魂魄,就这样成了高家的家仆,在这里守护一方。我的祖上也因此住在了这里,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后辈越来越多,这里就变成了高家庄,十里八乡的都能扯上亲戚。后来朝代更替,高家慢慢败落,到了我祖父那辈,他带着我的伯父和父亲搬离了这里,等到我父亲落叶归根搬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孟家屯,高家的族人早已散落四处,天各一方。”他把配好的药包成药包,然后从桌子后面取出一个背包,把药连同药方一起放在了里面,然后抬起头看着阳光,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道:“这里面有两张药方,一张是给你的,一张是给令堂的。我们一老一小能见面也是有缘,你要收好了。”
阳光接过背包,笑着道了声谢。
老爷子点点头,接着说道:“刚才说到哪了儿?……高家收服了鬼王以后,鬼王就在这个地方扎下了根,一直都恪尽职守。后来到了我祖父这辈,正赶上世道最乱的时候,我祖父见高家的人丁凋零,一狠心烧了高家祖传的古书,带着我伯父和父亲远走他乡避难去了,并且立誓,子子孙孙不再修习法术。打那儿以后,阴阳家的法术在我们这一脉就失传了。到了十几年前,这里破土动工,破了那缚灵阵,把地下的大鬼许都放了出来,那鬼王见不到高家后人,又开始为祸一方。后来云峰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