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张破规符,不是那么容易画的。
卢悦的存货并不多,从登上楼船的那天起,她就再没跨出房门一步了。
外面与天蝠的遭遇战,轮不到她打,天地门一千元婴修士,分分钟都能把暴露出来的天蝠切成几断。
等到卢悦画好破规符,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木府早就到了,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宿营地,随便一瞅,都知道在这里的修士,是万数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原来古巫圣女的祭天之舞,被记载在典籍之中,各天收到消息的人,都想带门下来见见世面,以至于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弄好了?”
离梦迎向她。
卢悦轻轻点头,递过一个乾坤玉盒,“全在里面。”
“环绕木府擂鼓助舞的修士已经分配好,你……随令师一起观看吧!”
观看她临死的样子吗?
祭天之舞再好,再含大道之义,她也不想看。
卢悦轻轻摇头,“不了,我去把那个东西,杀了吧!”
杀了天蝠的主上,以壮其行。
“随你!”
离梦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朝远处擂鼓的修士一点头,雄厚的鼓声,瞬间响起,很快,一个传一个,围绕木府的鼓声,接二连三地敲了起来。
淡淡的青雾,在天地间升起,很快把木府笼罩在其中,离梦一掌拍碎装乾坤玉盒,破规符环绕她的身体,飞舞起来。
卢悦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木府的上空,转头时,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里是天地门的宿营地,环视一眼,她很快找到一座空帐篷,应该是师尊特意留给她的。
卢悦在禁制上,打出自己的气息,才进去,就把那晼的令牌拿了出来。
……
天沁已经在空空荡荡的刑堂地牢,呆了很多年。
一开始,他还担心离梦那个女人,要用什么超绝方法杀他或是折磨他,可是他们几番较量后,他发现,完全不用担心。
那个女人,虽然能在这个破地方随心所欲,可战力方面,连最最普通的元婴修士都算不上。
她杀不了他,伤……,一点点的小伤口,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天沁靠躺在一晃又一晃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养自己的神。
最近四五十年,离梦好像把他忘了,若不是这里没灵气,其实也算个好地方。
天沁的身体,随着躺椅有韵律地晃动,“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铁栏里面的咯吱声似乎很悠闲,卢悦默默点燃左侧的滚珠灯。
“咕噜噜!咕噜噜……”
滚珠在滑动,每隔十米,就有一颗淡红色的莹石亮起来,黑乎乎的地牢,很快被淡红色的光影所笼,天沁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这里好像全被隐去,看上去血气十足。
“是你?”
天沁缓缓坐起来,这个魔星,可不是那个离梦能比的。
“是我!我来送阁下上路。”
“呵!送我上路?”天沁好像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你知道我是谁吗?”
“天蝠的主上。”
“除了这个世人都知道的身份,你还知道什么?”
天沁扯了扯嘴角,心情似乎挺好,“离梦把我一关这么多年,一直没杀我,你认为,她如果立准要杀我,在这种地方,会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卢悦:“……”
“绝影说,你是世上最蠢的人,我现在有点相信了。”天沁欣赏她的表情,“我就在这里,你可以进来杀我。”
“……你的意思是说,做为天蝠的主上,杀了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恐怖事情发生?”
离梦一定没听他这样说过,要不然,一定会提醒一句的。
卢悦坐在铁栏外面,“我猜猜,是诅咒,还是凡是杀你的人,都会中你临死的反扑之禁,然后被所有的天蝠当作死仇追杀?”
“你猜到了一丁点。”天沁重新靠回躺椅,“很多很多年前,我在仙界,跟一位仙人大战,最后重伤,可他不敢杀我。”
卢悦看着他。
“在仙界,有个叫百灵战场的地方,那里,千人进去,不能出来一人,你……可以试试。”
卢悦的眼睛微闪。
她实在讨厌再被困到哪,一困百十年。
“我能做这一支天蝠的主上,是因为,很多很多年前,我进过百灵战场。”天沁似乎陷进回忆里,“我在里面厮杀了整整五百年,若不是修有八瞳秘术,能引发对手心魔幻境,根本就不可能出来。”
心魔幻境?
卢悦眼中杀机一闪。
第二元婴进阶时,这混蛋,可是干涉了她的心魔。
“你果然想试!”天沁微笑,身体还是随着咯吱咯吱响的躺椅,轻轻摇晃,“魔星啊魔星,在这里,你是魔星,在百灵战场,嘿嘿,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是魔星了。”
卢悦隐在袖中的手,轻轻拔开一只小玉瓶,灵力微动间,肉里亲,无声无息地沿着地面,滑进地牢里。
“是不是魔星,阁下很快就会知道。”
“哈哈!好,我拭目以待!”
天沁面上大笑,心中暗自戒备。
“叮!叮叮!”
光之环从铁栏外轻轻飘到天沁的面前,“问你个问题,绝影是谁?是……域外馋风的大人吗?”
“……”天沁皱了皱眉,他身上有些不对劲呢,“你……你又下毒?”
“呀!发作了吗?”
卢悦拎出一只小灵炉,给自己烹茶,“我还一直以为,当人主上的,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