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捂住耳朵,可曾经听过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在耳边。
“……剔骨还血,逼着谷家废了她亲爹……”
“……那谷正蕃才得传承,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谷家,把他能杀的谷家人,全都杀了一个遍……”
是她废了谷正蕃,是她逼得谷家,是她不干脆,在能杀的时候不杀,要看他的各种求而不得……
结果呢?
她害了自个的娘,害了祖爷爷心心念念传下的方家血脉……
娘抱在怀里的小儿,还有另两个,她还没来得及疼的弟弟妹妹……
是她,是她,全是她……
是她害了他们!
“咳!咳咳!”
喉间一股腥甜之气传来,卢悦连咳几声后,把就要溢出来的东西,狠狠咽下去。
再转身的时候,让刚刚逃出生天的几个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气来。
“书说得不错!是谁让你们这么说的?”
魔星牙齿上的血丝,还有扑面而来的煞气,让原先八卦的修士在呆了呆后,翻出一个白眼,嘟噜软下去。
“啊啊,不关我们的事啊,真不关我们的事,是他是他,拉着我们说话的呀!”
旁边的四个修士,吓得一齐蹲了下去。
魔星虽然没怎么他们对修士出过手,可他们哪个都知道,几年前的魔潮,黄传俧的下场。
更何况,还有剔骨还血呢。
这世上,对别人狠的不叫狠,能对自己狠下心的,那才叫真的狠。
“……卢悦!我们回去说话!”池溧阳硬着头皮,站到他们五个前面,“你要相信我!”
相信?
相信一个曾祝她早死的人?
卢悦眼睛充血,再不看那个吓晕了的无胆鬼,转身就走。
谷令则,谷令则,好一个谷令则,她怎么能……
卢悦越走越急,她从不否认谷令则比她聪明,那她……
她既然能在天地门公布干魔是唐清之后,还把谷正蕃弄出来,显见是早有怀疑!
一定是的。
“咳!”
卢悦再次按在胸口处,那里好像被人撕了一半般,好痛好痛!
远远跟着她的伊泽,看见她在巷口深处,扶着砖墙,那般蹲下去的时候,其实觉得她还不如好好大哭一场。
卢悦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站起来,再次漫无目的,在各个巷子里穿梭。
独枯把谷正蕃带走了。
好一个独枯。
卢悦紧攥了拳头,没有他,她就不会被流放进来。
如果她还在归藏界,凭谷正蕃恨她的样子,只怕早就去找她了。
鱼死网破!
“……独枯……谷正蕃……,你们想得暗核,别做梦了,都别做梦了……”
伊泽正要上前的脚步微微一顿,刚刚一闪而逝的想法,好像让他明白了什么。
流言传得这般快,除了卢悦本人引人注意,让大家对她感兴趣外,最主要的还是光核暗核之争吧?
“不错!我确实另有目的。”画扇面对北辰,声音冷淡,“北辰师弟,宗主之位,我建议你下传吧!”
什么?
北辰双拳紧握,自污天地门名声,现在还要他把宗主之位下传,这算什么?
“当年师伯做错事,把宗主之位传给了你,可是这么多年来,你觉得你有过建树吗?你在走师伯的老路,自以为处处为我天地门,事实上呢?”
画扇站起来,站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何为天之德?何为地之德?天地门的宗旨,在你眼里是什么?私欲!是私欲!你把一已的私欲,安到为天地门好的大义上。……北辰,你醒醒吧!唐心就是因为此,才不要你,不要你救她!不要我们救她。”
唐心?
北辰眦睚欲裂!
“……我唐心……愧对天地,愧对天地门的列祖列宗,背师叛师……”
唐心以精血为祭,把一剑师兄送走后,就那么站在他们的对立面,面带笑容,“可我无悔!我只后悔……后悔为什么是现在的天地门人,我后悔……后悔曾与你们为伍……”
后悔曾与他们为伍,所以情愿神魂俱灭,也不要他们救……
“天之德,地之德,被你们以私心念歪了。北辰,你醒醒吧!”
醒?
我一直都是醒着的。
北辰双目赤红,“师姐是要抢宗主之位了?哈哈,居然还让我醒?你别忘了,唐心不要我救,可也没要你救。你怎么不说,当年的事,你们夫妻也是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发展……”
画扇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悲痛,“是!我后悔了,玄霜也后悔了,在唐心死的那一刻,我们就知道错了,就后悔了!”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北辰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地认错,认后悔,“你不一样为了光核,去算计卢悦?去算计那些在堕魔海的人?”
“你错了!”画扇声音悲悯,“大错特错,光核谁挣,就是谁的。天地门任何人,敢对卢悦的东西打主意,敢对逍遥门打主意,敢再朝归藏界打主意,我与玄霜决不放过。”
北辰喉间一甜,这是要再掀大战吗?
“化业池,我的目标是化业池。堕魔海不能再由魔兽肆虐,卢悦不能只顾修行,我要她记住独枯,记住干魔谷正蕃。”
画扇神情坚定,“除了巨阙城,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甘心那些魔兽寿终,让魔门再得暗核。”
北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连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