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裕关这段时间,不仅外紧内也紧!
仰头时,谁都能看到,天空中道道纵横的虚影,组成了一个超级大的棋盘,而那个身着黑袍的元狩拎着一杆黑鳞长枪,被压在其中的一格之中,与围着他的十八罗汉还在你来我往。
送苏淡水出上思院的时候,卢悦亲眼看着元狩的长枪刺进其中一个罗汉身中,那罗汉转眼间变成虚光,点点消失。
“拂梧,你能不能更无耻一点?”
眼见那罗汉又在外围出现,元狩火冒三丈,在这天棋之中,他无法得到补充,而对方杀之不尽,又源源不绝,“放我出去,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行啊!我等着你当鬼也不放过我。”
拂梧懒洋洋的声音响在不远处的飞檐上,“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到时我一定恭喜你,得脱一半苦海。”
“……”
元狩觉得,他这辈子可能最恨的就是这些修佛者了。
说的话,似乎暗含天理,可是他总是听不懂,而听得懂的部分,他又总是能听到,这些混蛋对他若有若无的嘲讽。
“不打了。”
他大声叫,“你个王八蛋,拿我当猴耍呢?”
他在上面累得要死要活,她在下面躺着,一边瓜子,一边还拿玉简记录着什么。再加上一堆并排横列的留影玉,再打下去,元狩觉得,他会吐血。
“哈哈!别呀!我的猴还没耍够呢。”
拂梧丢下手中瓜子,半浮起身体,跟他打商量,“元狩,我觉得,这天棋还没完全完善,要不然,我们再玩一会。”
“滚!”
元狩气极,干脆在一堆罗汉的围攻下收了黑鳞枪。
“住!”
拂梧似乎并不想为难他,舌尖一绽,十八罗汉重新化为棋子,在他周围无序浮着,“既然你不打,那就自缚灵力吧!”
“……”元狩死死盯她一会,黑鳞枪一闪而没,果然在自己身上数点起来。
“噢!还有这个,化灵丹,”拂梧指尖轻动,一枚鸡蛋大的淡粉色丹药飞至他面前,“你把它再吃了,我就放心了。”
元狩一把接过,嫌弃地在眼前看了又看,“老子出来一趟不容易,你就让我吃这个?”这他妈的也太大了,想噎死他?
“呵呵!没办法,这东西炼小了,于你无用。”拂梧笑mī_mī,“你要不想吃也行,我们再打一会。”
“呸!”
元狩狠呸一声,大吼道,“申屠尉,天裕关有什么好吃的,全给老子来一份。”
“成!”一直不敢安心回去,与流烟仙子一样当巡查的申屠尉摇摇拱手,“这顿饭,我天裕关请了。”
咕!
元狩被那鸡蛋大的化灵丹,噎得脖子伸得老长。
缚龙手执一面法镜,上显那丹药入了他的喉咙,药效就地化开。
咕咕!
元狩摸出之前拂梧给他的灵酒,死命灌了几口,才慢慢滑进腹中,“行了吧?”他异常不耐烦,朝拂梧指了指困着他的天棋,“放我下去。”
拂梧翻手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小棋盘,“收!”
天空中纵横的灵光虚影,慢慢缩小,就在大家以为,它要消失的时候,却如鱼网一般,一下子朝元狩网去。
卢悦只见那些灵光虚影变成了上收下圆有如鸟笼的牢笼,就那么把他装在里面了。
“你……”
“我什么我?不想受罪,就别放屁!”
拂梧身形一飘,站到牢笼上方,睥视着他,“老老实实呆着,给你三天时间,吃好喝好,然后我们走。”
“不对,你……你又骗我?”
靠近之后,元狩终于看出拂梧的不对,“我……我要是再坚持两天,是……是你顶不住吧?”
她脸上的疲惫,没有掩饰后,傻子也能看到。
“对啊!”
拂梧笑笑,踩着鸟笼,就这么从空中缓缓下落,“你要是再顶半个时辰,我就要喝灵酒补充了,这天棋太费灵力,回头,还得改。”
“……”
“……”
四周静了静,哪怕离得不近,卢悦也好像听到元狩磨牙和嗓子动的声音。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元狩悲愤的真想吐血,只可恨,身体太好,只有才喝到肚里的酒动,而他又不想把几万年没尝到的好酒,就那么浪费了。
“阿弥陀佛!”
拂梧这次没有笑mī_mī了,而是非常郑重地宣了声佛号,“施主还不明白吗?当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我即都无,其如幻耳。”
“听不懂!”元狩臭脸。
“没事,等你吃好喝好,回头,我慢慢教。”
拂梧跳下鸟笼,“獴葦、缚龙,他——暂时交给你们了,”她往上思院走来,“青尘,乖徒儿,给为师揉揉肩,这两天,可累死我了。”
“是!”
卢悦看了眼,还在四边没怎么动的流烟仙子等,心念电闪,严重怀疑这些大能们,要用元狩钓背后的两条难缠大鱼。
“看明白了吗?”
回到房间,拂梧的疲惫又神一般地消失了,她随意地坐到蒲团上,指着相近的蒲团,“坐!跟我说说,为何,我们明知元狩是域外馋风,是不稳定因素,却始终不杀?”
卢悦一呆,这个……怎么能问她?
“前辈……”
“嗯……?”
“师父!”卢悦迅速改口,“还请师父告知,弟子……弟子猜不着。”
猜不着吗?
拂梧大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