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处,阴尊眼中的两团幽火在明明灭灭中跳跃,“现在想把沃壬弄回来,我们只有两条路。”
两条路?
南庚心情稍为振奋,“你说。”
“一条,你亲自出手,从远方射杀他。”
什么?
南庚的瞳孔猛然一缩。
“用沃壬的死,激起星罗洲各族对人族的仇恨。”阴尊看着他,“这运作的过程,不用我教吧?”
“第……第二条呢?”
南庚不想选第一条,虽然他对沃壬也不怎么在意,可这样射杀他,就有可能是一辈子的把柄。
阴尊可以拍拍屁股走了,他却还要在星罗洲呆下去。
“第二条?”阴尊眼中的幽火,阴惨惨的,“吴露露向我们宣战,那我们也给她一点厉害瞧瞧。”
南庚忙问“怎么给她瞧厉害?”
他们连她的复合阵,到底有哪些厉害阵法都不知道,目前为止,死在孤山前崖的星罗洲修士,已然近万,再挑人去,还有谁敢去?
南庚甚至怀疑,就算他亲自披甲上阵,也与士气无缘,除非他真的能杀了吴露露。
但自己真能杀得了人家吗?
哪怕用脚指头想,南庚也不敢报什么希望。
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可他们这边呢,却连人家的人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三千城的人没见着,明林城的残兵也一个没见着,就全他妈的陷在阵里自相残杀。
这何止是打脸啊?
简直比卢悦的雷狱,还要恐怖,最起码她那里,是能看得着的。
“……不动孤山。”
阴尊佯装没看到南庚脸上的诸多颜色,“她越是在孤山准备好了一切等我们,我们越是不打孤山,直接朝孤山的两边,小界山和平安坳动手,先把这两处拿下,然后依次往外。
三千城不就是那么点人吗?就算流烟有三头六臂,她也忙不过来,只要我们拿下的人族多了,或者把人族杀怕了,也许不用我们朝孤山施压,人族某些怯战的家伙,就会帮我们朝孤山施压。
到时候……
丢掉的脸面,自然也就回来了。”
丢掉的,真的还能再回来吗?
南庚的心尖颤了颤,他们在孤山下死了那么多人呢。
虽然经过安逸城的失误,他还在总帅这个位子上坐着,可南庚却知道,这位子越来越歪,随时都有倒的可能。
一次又一次,阴尊帮他稳住了,但他却也更依赖他了。
再这样下去,结果……
“好,我这就传令,先从平安坳动手。”
下定这个决心,完全是没办法的办法。
南庚真心的希望,平安坳那个地方,真能如这名字一般,平平安安。
……
妇好管不了外面打成什么样,到季雁山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信号召集七队,细问所有追杀卢悦的细节。
任何不对的地方,她都一问再问。
从安逸城出事以来,这人每天都用乾坤屋,吊着大家,直到把大家带进季雁山。
这里面似乎很不对劲呢。
“这两个白木傀儡,你们一队是在这个地方发现的,而六队,却又在反方向,这里发现的。”
妇好指着季雁山的地图,“你们就没想过,人家为什么要放傀儡吗?”
“想过!”
申侯几人对视一眼,又一齐撇开,“我们怀疑,对方可能就在这一段,当时用傀儡是为了把我们调开,所以,大家已经回头寻了。”
只不过,他们寻得不甚诚心。
所谓一人拼命,十人难挡。
在这季雁山,如果真把卢悦藏身的地方挖出来,那后果……
本来,他们打算着,在这边晃一圈就走。反正季雁山有各种禁制在,总帅那里再催也不能说他们没尽心。
但现在,这位要命的祖宗来了。
“……回头寻?”
妇好一双微微上挑的狭长凤眼在申侯、穆满等人的脸上停留,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他们忍不住后背冒汗。
“坐!都坐吧!”
众人的神色,妇好如何看不到?
她一直提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在大家陆续坐下的时候,亲自给他们倒茶,“各位知道,为什么我会从明林城那里回来吗?”
“……”
“……”
申侯等一齐摇头,他们在这季雁山呆了好几天,外面的消息,迟钝的很。
不过,这位副帅几乎兵不血刃地拿下明林城,并且带回了更多财物的事,早在他们未进季雁山之前,便听说了。
按说,立下这么大的不世之功,她应该坐镇那里,乘胜追击的才是。
现在回来,确实很不对。
“安逸城为什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想,大家痛心的同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淀,也有所反思吧?”
妇好看着他们,“所有一切的改变,从离原江流域变成泽国开始。”说到这里,她叹口气,“我星罗洲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大家说,给阴尊送了多少好处?”
什么?
之前想过这个问题的穆满,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希冀。
没想过,或者不敢想的人,这般被妇好挑出来,脸上的颜色都有些发青。
“阴尊与卢悦的较量,在她还是元婴的时候,在百灵战场便开始了。”妇好轻啜一口茶,“他们之间你来我往的,从来都各有胜负,阴尊不会饶了卢悦,卢悦……虽号魔星,却也还担当了功德修士,应该挡当的一切。这些,我想大家也都清楚。”
穆满点头,“副帅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