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淡水呢?她没有办法吗?”
“她能有什么办法?最后还是拂梧大师出手,把卢悦弄晕了。”
拂梧大师来了?
流烟仙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不知六十万年前的事,但佛宗传承悠久,万一……
流烟仙子再也坐不住,捏着从徒弟肩头拿下的东西,“我去看看。”
她赶过去的时候,远远就听到木鱼和诵经声,飞渊居然也跟着拂梧大师,在念诵经文,而玉塌上躺着的卢悦,倒不复先前的痛苦。
拂并没有停下,半晌才把要做的功课做完,朝飞渊示意,他不要间断。
“你来的正好,”出门后,她打了一个薄薄的透明结界,“我要带卢悦去慈航斋!”
啊?
流烟仙子的目光,良久地停在卢悦的脸上。
“……我不同意!”身为慈航斋守斋人的拂梧,可是个怒目金钢,“卢悦现在不太好,她在三千城,我会看好她。”
三千城里,有与她双胎的谷令则,有生死与共的朋友,还有她那么多同门,牵挂越多,她反而更不容易被阴尊左右。
流烟仙子坚定心思,“她现在哪都不去。”
再过些天,纪长明也会回来,到时他们再一起商量对策。
拂梧大师笑了笑,猜到这家伙可能误会了什么,朝玉塌上面容平静的女孩指了指,“你还没发现吧?听着经文,她连神魂的痛苦,都少了一些。隐仙宗的无边,你们试了,但慈航斋的老树菩提,你们还没试呢?
就算还是无用,至少那里,天天都有人念经。”
不同于仙盟那些人,拂梧对卢悦倒是很有信心。
当年五行宗的豫立长老,是个火修士,虽然也与阴尊相克,但人家可没犹豫,在刚得到他那丝神魂的时候,就一口吞了。
但是卢悦呢?
阴尊那么长时间,都不敢吃她的神魂,显然他根本没把握。
而他在吃她的时候,也正是他遭受重创的时候,实力定然又下降了好多。
到浮屠峰两个多时辰,她也观察了徒弟一段时间,卢悦除了看不见,神识湮灭,就只是头痛。
虽然痛得坐立难安,却非常配合苏淡水,哪怕被她的银针戳成了刺猬也没减轻痛苦,却连一声大话,都没跟她呛。
反而安慰苏淡水,这个方法不行,她再试另一种,她还能忍。
今天眼见又要过去了,与阴尊的争斗算是达到高峰了,显然,卢悦跟记载中的五行宗豫立长老是不一样的。
拂梧大师坦坦荡荡地迎着流烟仙子惊疑不定的眼神,“还有件事,流烟你要搞清楚,卢悦是我唯一的徒弟呢。你护她有十分,我护她就有十二分。”
是这样吗?
流烟仙子看了一眼敲木鱼,敲得非常虔诚的飞渊,“再等四天,既然卢悦听木鱼能舒服一些,大师在这里,念四天经也不算什么吧?”
她也不是傻子,吃卢悦那丝神魂的时候,阴尊怎么也不可能是十颗头,所以,若是九天之内没什么事,到哪里去,她都不用担心了。
“……也行!”
拂梧看了一眼徒弟,“这几天,若是不放心,你也可以常过来。”
卢悦的眼睛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复,流烟仙子做为三千城的主脑,对她的关心,就尤为重要了。
……
睡梦中的卢悦,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原以为瞎了,就是老天最大的惩罚,可是没想到,在鳄龙洞天被苏师姐一针弄晕之后,再醒来,伴随的便是无休无止的头疼。
那种好像被阴火烧灼神魂的痛苦,从脑迹深处传来,似乎想要她的命。
卢悦已经无力再关心眼睛瞎不瞎了,只想这份痛苦能尽快过去。
好在今天拂梧师父来了,闻到她身上的檀香味,她放心地由她一指点下。
迷迷糊糊中,声声木鱼和诵经声,给她一种莫名的温暖,好像能抚平脑迹深处的痛。
到了现在,卢悦哪能不知道,是阴尊在搞鬼?
愤、恶、悲、伤……
那混蛋最开始,应该是想影响她的情绪,要不然,那天她也不会发现本命桃树没用后,那般情绪失控的。
卢悦翻了个身,听着飞渊的诵经声,似乎睡得比刚刚更沉了些。
……
“呵呵!这一下,我们不用再担心了。”
望着对面的天音阁,绝辅笑呵呵地对隐在一身黑袍中的殷晔道:“阴尊总算干了一件人事。”
干了一件人事吗?
殷晔看了一眼同样隐在黑袍中的赢四,“现在高兴还太早,卢悦是功德修士,她之前瞎过一次,结果骗了你们,现在……,焉知她不是再演戏?”
有时候,重戏不怕,管用就行。
“演戏?”绝辅大笑,“我可是已经听说,仙盟的八莱警告苏流烟,卢悦一有不对,三千城不好封印,仙盟就要出手。”
“因为他家那个被踢断肋骨的小辈?”
殷晔在来的时候,就由赢四,给他分析了所有,“八莱这样做,凭流烟仙子的性情,只怕更要反着来了。”
“反着来也没事。”绝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庆祝,“那是三千城和仙盟的龌蹉,至于卢悦那里,演不演戏的,从此也与我们的关系不大。”
“噢?”殷晔看到赢四皱眉,忍不住问,“这话怎么说?”
“很简单,从此,不管是阴尊还是卢悦,他们不见面则罢,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