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在净水亭昏迷醒来后…师父给我的药,是否便是为了此次流产所备?”
紧贴着我的身躯骤然僵硬,我不曾抬头也知沈夙此刻是怎样沉冷的面容,那双黑眸里透出的寒冷锐利让周身的气压皆是一沉。
我心底生生的刺痛,犹有血滴,却是冰凉彻骨。
祝倾蹷垂首沉沉一声应答:“…是。”
“妧妧…….”
哥哥蹙眉上前一步,我抬眸望他,眼底酸涩:“哥哥与司马先生也早便知道是不是?”
司马懿清已然在我身前跪下:“在下并非有意要隐瞒……”
哥哥轻闭了闭眼,眸带伤楚望向我缓声沉沉道:“妧妧,我是孩子的亲舅舅,如何不想保住他?只是若非如此,非但是孩子,就连你也有性命之忧,比起孩子,我更不愿你出事,即便当时王爷在此,决定也不会有异。”
容不下我…更容不下我的孩子?!
“哈哈哈哈…”我笑了起来,几近癫狂,“我顾妧…和我的孩子!就这么让他容不下吗?!”
沈夙拥紧了在怀,薄唇紧抿,不发一言,黑眸深邃冷然,却自有滔天的怒意暗涌,周身皆散发阵阵寒意,让人无端起惧。
“沈夙!”我揪紧了他胸前衣袍,一双清眸已是朦胧,张了张唇,似要说什么,却终是缓慢僵硬的松开手指,凄凄然一抹笑在唇角,低语似喃喃,“我原不曾想…他竟是这般的容不下我…这般容不下我……”
那果子酿里搀和了附子,官桂和通草,果子酿香味淳厚,这三味草药用量极少,其味亦是极淡,搀和其中本便难以辨别,在此之前,阎松又送了香囊,清香袭人,更掩盖了这果子酿中的几味药,不仅瞒过了我,且香囊出自神医祝倾蹷之手,连他也一并被蒙混了过去。
阎松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下手的,自然是田毅,田毅与我无冤无仇,容不下我的,便只有那一人……
我靠在沈夙怀里只觉得疲惫不堪,许久轻缓出声,嗓音犹是沙哑苦涩。
“今日这大堂之内的诸位,一位是我这世间至亲的人,一位是待我如父的师父,还有一位是陪同我出死入生的朋友…顾妧无意责备任何人,不过是想弄个明白,我可以受些委屈,但我未出世孩子,我不能让它死的不明不白…咳咳…”
话音未落,我禁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沈夙面容沉凝,伸手过来便要探我脉象,却被我不着痕迹的躲过了。
“我无碍,”我扬眉朝他强扯了一抹笑意,温声道,“我有些累了,陪我回去。”
他目光沉锁着我的面容,终还是轻轻应声:“…好。”
搀着我转身,不过走出几步,我却已是体力不支,轻喘起来,为防他担心,刻意压低了声音,强作无谓,沈夙却拦腰将我抱起,我一时不曾防备,轻一声惊呼,搂紧了他的脖颈,他垂眸望我,却是轻蹙了眉道:“这么轻,风若大些该用绳子将你捆在我身旁了。”
我笑了笑,靠在他怀里:“好啊,这样日后我去哪里你便要随着我了。”
他手上微微用力,将我的身子收紧了些,半晌,低沉出声:“阿妧,我会给你…也给孩子一个交代。”
我眸底默然,沉默了许久,轻一摇头,缓缓道:“不需要,四哥,至少现在…还不需要,我知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四哥…就当作是为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好不好?”
他紧抿了唇,却是第一次,不曾答应我。
“阿妧...”他低低唤我,声音是一贯的清润,却带了几分难言的压抑痛苦,“...是我辜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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