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大夫以着和他的年龄不相衬的迅捷冲回银安殿中,他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全投了过来,杜老大夫也顾不上解释什么,只冲到姜不仁的身边,对乐亲王太妃说一句:“太妃娘娘,老朽暂借这小子一用。”说罢就将姜不仁拽了出去。
姜不仁被闹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疑惑的大叫道:“师叔你要干什么?”
杜老大夫将姜不仁拖到殿外,急切的问道:“阿仁,你是不是有块打小就戴在身上的玉佩?”
姜不仁本能的捂住胸口瞪着杜老大夫,一脸警惕的叫道:“师叔你干什么?”
杜老大夫一见果然有玉佩,立刻扯开姜不仁的前襟上手去抓,姜不仁被他气的满脸通红,捂着胸口倒退几步,那双漂亮的凤眼中全是怒火,气恼的瞪着杜老大夫,姜不仁眼中明明白白有三个大字:老不修!
杜老大夫急急叫道:“快把你的玉佩拿出来给师叔看看,说不定师叔能帮你找到亲人。”
姜不仁明显不相信杜老大夫,不过找到亲生父母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此番下山入世游历,姜不仁的师傅也是想让他能得到机缘与亲人团聚。不太情愿从领口拽出一枚小小的玉牌,姜不仁闷声说道:“就是这个玉牌。”
杜老大夫见小师侄象防贼似的防着自己,根本不把玉佩解下来,不由没好气的叫道:“师叔没那么眼皮子浅,就贪你一方玉佩啊,赶紧拿下来。”
姜不仁不太乐意的嗯了一声,慢吞吞将玉佩从脖子取下,他正要递给杜老大夫之时,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生将这玉佩抢了过去。姜不仁吓了一大跳,本能去抢玉佩,却见抢玉佩之人是他很崇拜的皇甫元帅,姜不仁的手便慢了一拍,让皇甫敬德抢到了玉佩。
那是一方形状并不规则的碎玉,只有小手指肚大小,因为碎玉边缘太过锋利,所以周边包镶了一层赤金以免佩戴之人被划伤。这片碎玉的玉质倒是极好,是顶级的羊脂白玉,只是玉上的纹饰已经无法分辨了,唯有一个绿豆大小“姜”字依稀可见。
皇甫敬德看到这片碎玉,神情明显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姜不仁的手,颤声说道:“孩子,你和能我单独见一面么?”
姜不仁愣住了,一时没有明白这皇甫元帅的意思,可是看到皇甫敬德眼中隐隐的泪光,不知怎么的,他心里酸酸的特别难受,眼中不由也泛起了泪花。
杜老大夫是见过皇甫永宁那块玉佩的,那是一枚玉锁,所以刚才他看到那片碎玉之时心中还有些失望,别的不说,单只形状都对不上。可是看到皇甫敬德激动的表情,他心中又有了点希望。“元帅,真是的那块玉?”
皇甫敬德拼命点头激动的说道:“虽然只是碎片,但玉质一样,这字,也是我亲手刻上去的。”
杜老大夫大喜,扯着姜不仁叫道:“走走,我们去净房。”姜不仁待要说些什么,却已经被他师叔拉着去了净房,皇甫敬德紧紧攥着那片碎玉飞奔追了上去。
进了净房,杜老大夫将当值的丫鬟太监全都撵了出去,将门窗仔细关好,然后才对姜不仁说道:“阿仁,你是不是戴了面具?”
姜不仁惊愕的瞪大眼睛,诧异的问道:“师叔你怎么知道?”
杜老大夫笑道:“你师傅是我师兄,他有什么本事我能不知道。阿仁,听话,把面具除下,让我们看看你的样子。”
皇甫敬德见姜不仁有些犹豫,便从怀中拿出一只长约两寸的细铜管,拔去皮塞倒出一卷素帕,他用颤抖的双手将素帕展开,对姜不仁说道:“孩子,你不愿除下面具也没关系,来看看这副小像。”姜不仁瞪大眼睛看去,他的眼神立时直了。
素帕上画着一个拈花浅笑的女子,这女子肌肤似雪乌发如云,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眼让姜不仁感到异常的熟悉亲近,便是那面容,虽然姜不仁是头一回看到这副小像,但是他却感觉与画中之人早就相识。
“她是谁?”姜不仁这会儿才明白了什么,看向皇甫敬德颤声问道。
皇甫敬德痴痴的看着小像,喃喃道:“她是我的夫人。”
“她在哪里?”姜不仁急急追问。
皇甫敬德眼中尽是沉痛,他涩声说道:“她已经过世十二年了。”
“什么,她死了?”姜不仁惊诧的大叫起来,他才刚刚觉得这画像中的人是那么的亲切,还象向她问一问自己的身世,她怎么就死了呢?
杜老大夫叹了口气,当初皇甫敬德知道儿女失踪妻子过世之时,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若非卫老元帅和他不离不弃守护,只怕皇甫敬德就彻底废了,那段日子真是熬的好艰难啊!
“阿仁,你知道你自己的长相,想想是否与皇甫夫人很相似?”杜老大夫见忘年好友又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之中,只能开口替他询问。
姜不仁很认真的看着画像,在经过片刻的挣扎之后,他背过身子,缓缓揭下了脸上的面具。再转过身子之时,杜老大夫惊呆了,皇甫敬德却是一把将姜不仁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悲喜交加的叫道:“永安,我的安儿……”
热泪从杜老大夫的眼中涌出,他胡乱伸手抹去,可是总擦不干净,泪水越涌越多,他索性也不擦了,由着泪水飞落,只赶上前笑道:“敬德,恭喜你!阿仁,他就是你的亲爹啊!”
姜不仁被皇甫敬德抱的太紧根本无法说话,这个温暖宽厚的怀抱让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依稀还记得,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