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小舅老爷来了。”门外一声禀报打断了皇甫永嗣的思绪,他猛的抬头看着他的娘亲,急急说道:“娘,别撇下儿子和妹妹。”
“傻孩子,你们两个是娘的命,娘怎么会撇下你们?永嗣,娘刚才说的事情你愿意么?”秦氏急急的问道。
皇甫永嗣极为沉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一点头,就意味着放弃了武国公府小爷的身份,日后若想出头怕是难上加难了。
秦氏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她摸了摸儿子的头,低声说道:“永嗣,娘先和你舅舅去办事,你好好想想将来想做什么,等娘回来了咱们再细聊。”
舅爷上门,皇甫敬显还得客气的招呼,秦玉良是正经从科场里考出来的二甲进士,九年外任连年得优,今年才回到京城,如今是吏部清选司的从五品郎官,并非亲贵出身,三十多岁就已经是从五品官员,假以时日,秦玉良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皇甫敬显对秦氏不好,可是对秦玉良这个舅爷却很客气,听他说家中有事请姐姐归宁,皇甫敬显纵然满心不情愿,却还是连顿儿都没打的答应了。这才有下人往里禀报之举。
秦玉良将姐姐接回府,他的妻子颜氏冷着脸打了个照面扭身便走了,对归宁的大姑子极为冷淡,秦玉良很是尴尬,却拿妻子没办法。颜氏出身高门,她爹当日榜下捉婿,选了秦玉良做女婿,颜氏心里却是不情愿的,她心里早就有了人,却又不敢违背父命,不和不嫁给秦玉良,所以自嫁入秦府之日起,颜氏就没给过婆家人好脸色,而秦玉良顾忌着岳家的权势,又是真心喜欢颜氏,这气势便越来越弱,直让颜氏压的抬不起头来。颜氏进门十二年,只生了三个女儿,秦氏有一回随口提了一句不如纳个小妾生个儿子继承香火,此事被颜氏知道,从此将大姑子视为死敌,对她越发不恭敬了。
秦氏也不在意弟媳的态度,颜氏不在她说话还方便些。秦玉良也是这么想的,因此便屏退了下人,细细问了起来。
姐弟二人莫约谈了半个时辰,秦玉良便另外备了车子带着他姐姐出了门。颜氏听了下人禀报,只冷哼一声便丢开手了。秦家的产业都被她把的死死的,秦玉良身上的银子从没超过五两,倒是秦氏怕弟弟受了委屈,时不时贴补一二,对于大姑姐的补贴之举,颜氏倒是乐意之至的。她只道这会子那姐弟二人出门,定是又去书肆里买那些善书古籍了。
秦玉良陪着姐姐去的地方不是书肆,却是定北侯府,他往里递了帖子,没过多一会儿就有管家过来将秦氏姐弟二人接了进去。
皇甫敬德在真武堂见了秦氏姐弟,当他看到秦氏之时,不由暗暗吃了一惊,秦氏刚刚嫁进武国公府之时,还是个漂亮丰腴的女子,十四年未见,再看到秦氏之时,皇甫敬德几乎不敢认了。那个面容腊黄干瘦,形容枯稿的女子与十四年前的秦氏完全是两个人。
“秦氏拜见侯爷。”秦氏见到皇甫敬德便双膝跪下拜见,她的大礼让皇甫敬德皱起了眉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皇甫敬德心里很清楚,他还以为秦氏是来求情的,心中自然不快。
“皇甫夫人不必多礼,请坐。”皇甫敬德淡淡说了一句,随手摆了一下,秦氏便跪不稳身子了。秦玉良赶紧上前扶起他的姐姐在客座坐了下来。
“玉良,姐姐有事与侯爷单独说,你到外面等一会儿行么?”秦氏看向弟弟用哀求的语气商量着。
秦玉良皱眉叹了口气,看看板着脸的皇甫敬德,着实有些犹豫。
“玉良,这是武国公府的事,你不方便听。”秦氏不得不再说的明白一些。秦玉良只得看向皇甫敬德,犹豫的叫了一声:“侯爷?”
皇甫敬德双眉皱的更紧,沉声说道:“来人,请秦大人到厅看茶。”秦玉良担忧的看了他姐姐一眼方才走了出去。
秦氏看着侍立一旁的方义,还有些犹豫,皇甫敬德便沉声说道:“皇甫夫人有话便说,若是不便当着人说,就不必说了。”
秦氏一听这话立时急了,忙说道:“不不,我说我说,侯爷,我知道大嫂过世的秘密。”
“什么?”皇甫敬德一听这话腾的站了起来,一双虎目死死的瞪着秦氏,方义也是不眨眼睛的盯着秦氏,急等着她往下说。
“侯爷,妾身前来侯府,就是要将当年的事情细细告诉您的,您请听妾身慢慢说。”秦氏见了皇甫敬德的样子,心知自己来对了,尽管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大伯子对先大嫂还是那般的情深意重。
“好,你慢慢说。”皇甫敬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然后便沉沉的坐了下去。
“当年永安永宁失踪之后,大嫂心痛至极,可是她一心想着将永安永宁找回来,根本不敢让自己生病……”秦氏开口中的头一句就让皇甫敬德和方义震惊极了。当年他们接到的消息是两个孩子失踪之后,安阳县主立刻一病不起,熬了一个多月就故去了。
“琳琅既然未病,如何又病故了?”皇甫敬德逼视着秦氏,眼光凛冽如刀,让秦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当日大嫂一心找回永安永宁,对玉澄轩不免疏于管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