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赏了恩典,让这没人性的东西做管事,奴婢是见天儿的对他说要忠心办差,绝不对贪污主子的钱财,他每回都没口子答应,也从来没往家里拿过银钱物件,奴婢还以为他听了奴婢的劝,是个好的,没想到他……他竟然私置外室,还敢纳良家女子为妾,奴婢真是……奴婢真是没脸活了……”高嬷嬷说到激动之处,嚯的爬起来便要去撞柱子。可是银安殿内有那么多的飞虎卫,怎么可能让高嬷嬷真的撞柱成功,高嬷嬷还没有撞到柱子就已经被人拦了下来。
乐亲王太妃见高嬷嬷要撞柱自尽,不由吓的变了脸色,一叠声的叫道:“快拦住她……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原不是你的错……”乐亲王太妃一急便什么话都往外说,坐在右侧的齐景焕听罢,一双好看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平日里他倒没有注意,这高嬷嬷还真是个人物呢。
“娘娘,奴婢为他服侍父母养育儿女,奴婢自问没有一点对不起他的地方,可如今……他嫌奴婢老了,竟然做下那等没王法的事情,奴婢再不能跟这种人过下去,求娘娘成全奴婢吧……”
乐亲王太妃听高嬷嬷说的可怜,便急急说道:“嬷嬷你莫急,这事本宫和王爷自会为你做主,必不叫你受了那狗东西的牵连。”说罢,乐亲王太妃看向她的儿子,低声问道:“焕儿,你看这事?”
齐景焕唇角勾起笑了一下,淡淡说道:“娘,儿子从前只听说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如何可算是亲眼看见了。高喜旺私置外室之事高嬷嬷或许真的不知情,可是他贪污之事,高嬷嬷也敢说丝毫不知道么?”
高嬷嬷一听这话立刻拼命磕头说道:“回王爷,老奴实实的不知啊。老奴白天晚上都在泽芝园服侍太妃娘娘,每五日轮休一回,也只是回家见见孩子,与高喜旺连面都不怎么见的,老奴怎么能知道他的事情呢,求王爷明鉴啊!”
梁术听了高嬷嬷之言,立刻捧着帐本上前大声说道:“某年某日某时,高嬷嬷携其女高玉杏至西大街绸缎庄并首饰铺子,购得时新衣裳四套,头面首饰两付,共计二百两银子,然后至西大街汇通钱庄,存银八百两。请问高嬷嬷,以你一家的月银,就算是不吃不喝,得攒多长时间才能攒出这一千两银子?”
高嬷嬷听完梁术之言,用见鬼了的恐惧眼神瞪着他,双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了。梁术连这个都能查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乐亲王太妃也惊呆了,她望着高嬷嬷,眼中尽是失望愤怒之意,她万万没有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嬷嬷竟然那般欺瞒哄骗于她,而她差一点儿就上当了。
“高嬷嬷,你要休夫是你自己的事情,在去北疆的路上,你们有的是时间来掰扯这件事情。”齐景焕淡淡下了结论。高嬷嬷颓然摔倒在地上,连哭的心思都没有,她知道这下子是彻底完了,王爷这是一定要将她这一家子连根拔起。
此时人牙子已经进府了,齐景焕便梁术与人牙子交涉卖人之事。就在此时,高嬷嬷突然大叫起来:“娘娘,蒙您的恩典,早早放了我家玉杏的奴籍,玉杏是平民,她不该被卖。”
乐亲王太妃心中极怒,根本不愿意答理高嬷嬷,齐景焕也没理会她,不过却对梁术说道:“梁术,似高玉杏这样身份的有多少,你清点一下。”
梁术早就做好了功课,立刻躬身回禀道:“回王爷,家人涉及贪墨之事的平民共有三人,分别是高玉杏,牛翠珠,楚成杰。”
齐景焕点点头道:“平民不可擅自卖买,将她们撵出王府就行了,具体的事情你放手去办,不必有顾虑。”梁术赶紧躬身应了。
乐亲王太妃深受打击,此时已经是身心俱疲,她站起来涩声说道:“焕儿,你陪娘回去吧。”齐景焕应声称是,与他娘亲一起离开了银安殿。
在回泽芝园的路上,乐亲王太妃长长出了口气,低沉的问道:“焕儿,这一回几乎卖空了王府的下人,往后……”
齐景焕立刻说道:“娘,您不用担心,儿子昨天已经命人去内府要人了,估计回头就能送过来。至于府务,就让梁术先管着,由飞虎卫襄助。咱们可不能让下人拿捏住了,否则这王府岂不是要换了主子?”
乐亲王太妃点了点头,叹道:“主仆一场,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焕儿,娘这一辈子真的很失败,活到现在,竟连个真正忠心的奴才都没有。你这一审……唉……”
齐景焕沉默片刻,然后才低声说道:“娘,您对下人太宽厚了,那些人得陇望蜀,心都养大了。这样的奴才再留在府中必成祸患,倒不如早早卖了,重新进人重树规矩,儿子如今大了,转年就要成亲,将来王府也不能再象从前那样整着封闭着,若是不将王府清理干净,将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泼天大祸。”
乐亲王太妃心里不自在,便没有说话,母子两个沉默的往前走了一阵子,突然,乐亲王太妃涩声说道:“焕儿,原本这一切是女主人应该做的事情,娘没本事,这些事就该由你媳妇来做,如今你却什么都处理好了,可是为了平戎郡主?”
齐景焕心道:“若不是为了永宁,我才不爱费这些心力的。”只是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断断不会说出来的,这话若是说出口,他娘亲和皇甫永宁这婆媳关系必定会僵的不能再僵了,到时候夹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