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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
□里戏捉迷藏,曾惹下萧萧井梧叶。记否轻纨小扇,又几番凉热。止落得填膺百感,总茫茫不关离别。一任紫玉无情,夜寒吹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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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乾清宫里极其安静,整间大殿里就只有玄烨和明珠两个人。玄烨坐在龙椅上,目光犀利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明珠,他不开口,明珠就得一直这么跪着。
明珠不敢言,可心思却千回百转。他知道皇上这是生气了,至于生得什么气,八成与自己的儿子有关。可皇上不开口,这事儿就是打死他也不会提的。就算皇上开口问,他也得先装傻再招供,不然那岂不是把太皇太后卖了么?
玄烨盯了明珠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问道:“明珠,你知道朕今儿个叫你来是为什么么?”
“臣不知,望皇上明示!”明珠老老实实地磕了一个头。
玄烨哼了一声,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纳兰明珠!你好大的胆子,你欺瞒君主在先,私藏朕的人在后,朕今天要重重罚你!”
“皇上,臣冤枉啊!臣哪儿有胆子藏皇上的人,臣不敢啊!求皇上,明察啊,明察!”明珠连连磕头,后背早就被汗水渗透。当年静潜斋那档子事,那全是太皇太后做主,如今就算皇上什么都知道了,也应该明白自己当年的苦衷,怎么今儿个倒好像要揪着这个事儿办了自己似的!这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明察?哼,朕就是明察完了,才来找你算账!这些年你明知道朕在盛京找得什么人,可你却眼睁睁看着朕找,生生就不告诉朕一声,你这摆明了就在要看朕的笑话!”
“臣不敢!皇上,臣冤枉啊!臣对皇上一片忠心,怎么会有那种猪狗不如的心思?当年,犬子丢失,还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告诉臣,犬子在静潜斋。那时太皇太后为皇上考虑,不让臣声张,臣便一直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臣实在是奉旨行事,望皇上明鉴啊!”明珠心想看皇上今儿这意思是非逼着自己把当年的事说出来不可了,他顺圣意顺惯了,三两下便将当年的事交代清楚,然后等着康熙的下文。
明珠说的这些事,玄烨心里明镜似的,可他今儿个叫明珠来可不是单单为了当年那笔陈年旧账。
玄烨冷哼一声,道:“你口口声声对朕一片忠心,可朕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实不真?还是,你其实是个睁眼瞎,老些个作乱犯上的事你根本看不见?!”
“皇上!”明珠心里猛打了个突儿,这下才弄明白康熙叫他来的本意。他心思电转,忙道:“老树根深蒂固,要连根拔起恐怕非一日之功。皇上切不可操之过急!”
“混账!”康熙这次是真怒了,但也只骂了这一句便压住了火,片刻,才又道:“朕给你一年期限,你去把那棵树给朕拔了,拔了他,朕就信你对朕一片忠心,以往的事朕也不再追究。若是拔不了他,哼,那朕就拔了你!”
明珠心里连连叫苦,却又不得不领旨谢恩。他叩拜完,康熙帝便让他先下去,则日再议,可明珠刚退到门边,就听康熙又道:“明珠,你等等!”
明珠只好再次跪了下来。
康熙看了看老实跪在地上的明珠,沉声道:“一会儿你回去,让你儿子去柳泉居分号,朕已经派人在那儿等着接他进宫。好些年不见,是该好好叙叙旧了。不过这事儿你依旧不能声张,明白吗?”
“臣,遵旨!”明珠几乎咬着牙接得旨,终于出了乾清宫。
皇上想见他的儿子,他能明白那是因为他们儿时的情谊。皇上不让他声张,他也能明白,那是皇上刚刚交代他做的事关系重大,不宜打草惊蛇。可是,皇上把成德接进宫来,难道真的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吗?恐怕为质的用意更大吧!皇上这是在告诫自己如果把这拔树的差事办砸了,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么?还是皇上这是不相信自己,怕自己临阵倒戈和鳌拜串通一气?!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明珠心口渐渐冰凉,脸色也越发沉重,刚出了乾清门,便被迎面过来的李德全给拦了一下。明珠忙打起精神,笑着招呼。
李德全笑眯眯地回礼,小声道:“纳兰大人,借一步说话。”
明珠跟着李德全出了乾清门,走到一处僻静处,李德全这才向明珠深行一礼道:“恭喜大人!”
明珠不明所以,边避开边搀起李德全,不解道:“公公这是干什么?明珠可受不起,公公快别逗我了!”
李德全了然一笑,道:“莫不是令公子还没有和大人说吗?哎哟,看奴才这记性,大人直接随皇上进宫来了,哪有时间回府呢?应是还没听令公子说起!嗨,大人也别怪奴才嘴快,奴才今儿个在庆成宫可是看得真真的,皇上可是喜欢令公子得紧呢!连龙袍都是让公子伺候着给换的,这可是份儿顶顶大的殊荣!只可惜,令公子是男儿身啊,要是个女儿家——”话到此,李德全忙抽了下自己的嘴巴,“呸呸呸,看奴才这张臭嘴,尽说些有的没的,大人莫怪!”
明珠本就心思活络,此刻听李德全说康熙竟然让成德帮他更衣,心下诧然,而李德全会和自己说这事必然还有下文。思及此,明珠忙自腰间解下一块青翠玉佩塞到李德全手里,道:“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能得公公指点那可是